西廂房,周季昀和雲梘並排站在陽台的欄杆前,周季昀手裏拿著一瓶啤酒,雲梘拿著一杯茶,因為沒有月光,隻能看著樓下的路燈發呆。
“來,幹杯,慶祝我們舅甥二人今晚的行動一切順利。”
雲梘笑了笑,和他碰了一下。
“小舅舅,這個給你。”雲梘遞過去一個青綠色的瓷瓶,上麵寫著噬骨丸三字。
“這是什麼?”
周季昀接過去,搖晃了一下,發現有一定重量。
“如它名字,這是一種毒藥,但不致命,且查不出來,我給小舅舅,是讓你防身之用,沈梁月還在北江,保不齊他什麼時候發瘋又反撲回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他膽敢再來尋你,可以讓他嚐嚐這個藥的滋味。”
周季昀眼睛越來越亮。
“那我明天去找他?”
雲梘無語,“小舅舅,小人難防,你主動湊上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雲梘,在你心裏,小舅舅是羊?”周季昀有些泄氣,想他堂堂北江第一美男,有朝一日,居然成了軟綿綿的羊崽子。
“不然呢?放心吧,這個東西,遲早用在那老頭身上。”聽到雲梘說沈梁月是老頭,周季昀忍不住笑了。
“不過,這個東西,你怎麼會有?”
雲梘微微一笑,“小舅舅,剛才我才說呢,我師父是江丌,這是他教我的,當然,對待小人用小人的辦法,這種藥,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切記哦。”
周季昀點頭,“放心吧,這個藥,沈梁月專屬,不過,你還沒告訴我,用了這個藥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全身筋骨又痛又癢,生不如死。”
周季昀瞳孔一縮,左右一看,沒有發現任何人,才小聲道,“這藥,你不能給別人知道,會帶來麻煩。”
雲梘莞爾,“我知道的。”
兩人又聊了很久,周季昀喝了五六瓶啤酒,直接醉倒在陽台的躺椅上一動不動,雲梘坐在一旁,思緒有些飄遠,她在想,現在的厭玨,又在做什麼呢?
周季昀腦子還有一絲清明,他哼唱著雲梘聽不懂的曲子,寂靜的夜裏,雲梘和樹上打瞌睡的哎呀,是他唯二的聽眾。
“雲梘,我說不出現在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你能感同身受吧,我既不覺得如釋負重的開心,也沒有過去那般,怨恨,自責和難過,很奇怪,今晚的我,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母親沒有把自己鎖在善堂那一方天地,姐姐還活著,我還是那個雖然不被寵愛,但還算無憂無慮的少年,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我今年三十五歲,竟然這麼老了。”
“我給小舅舅提個意見如何?”
他偏頭看向雲梘,“說說看。”
“小舅舅,還想當老師嗎?”
周季昀就這麼看著雲梘,他的眼睛很亮,即使三十五歲,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他身上有濃重的少年感,幹淨的眼睛,讓他永遠不會被世俗汙染。
“我明白了。”
為什麼雲梘願意帶他去見餘競堯,不僅僅幫他抹去他和老夫人之間的隔閡,還給他指了一條不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