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被鷹吃掉嗎?
強烈的不甘,和求生欲,衝破枷鎖。
甩甩腦袋,清醒過來的她,迅速掉頭,一溜煙地爬下這棵樹。
隻是滑得太快,小爪不小心劃破樹幹,乳白色的樹汁跳進她的眼睛,火辣辣的刺痛感立刻襲來。
闔住眼的她,踩上長著青苔,濕軟的地麵。
如果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那就把判斷交給耳朵和鼻子。
她聽到自己踏過枯枝發出的窸窣聲,聽到徐徐的風聲,聽到天空中盤旋的嘯聲。
她嗅著自己香腺留下的氣味。每次出門覓食,她都會選定路線,刻意將體香散在所經之路。
即使暫時不靠視覺,她依然能找回自己的巢穴!
在林間自如地穿梭,步步緊逼的敵人,讓她的心跳加快,腎上腺陡然升高。
她在恐懼,或許也在微笑。
這樣被死死追逐的情形似曾相識。
利落地鑽進橫在麵前的空心腐木,她喘著氣,睜開紅腫的眼。
望著自己被樹汁灼燒出水泡的小爪,又望向木頭外那一片熟悉的綠意,在這暗夜中深得近乎黑色。
她仍在叢林裏,痛楚是如此真實,幻覺消失了。
看來她剛剛吃的那朵長相普通的傘菇,是含有致幻作用的毒蘑菇。
很難從外表判斷野生菌有毒與否,所以避免中毒的最好方法——不吃。
她以後一定會遠離那些野生菇。
至於那幾棵白樹的汁液,刺激性相當大。她的眼睛現在還有點疼。
探出鼠腦袋,發現周圍沒什麼異狀後,她準備起身返程,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黑色大蜘蛛嚇了一跳。
渾身黝黑,腿上布滿絨毛的大蜘蛛,隻有腹背上是橘色。一看便是不好惹的角色。
大蜘蛛虎視眈眈地盯住她的後麵。
她微微偏過臉,差點沒被身後竄出紅色大蜈蚣嚇暈。
天知道,她是人的時候,就超級害怕蜘蛛,蜈蚣這些節肢動物!
她今天探索的地方,還真是毒物俱全,都趕趟了是不是?
被迫成為夾心餅幹的她,不停思索著蜘蛛和蜈蚣,哪個咬得比較痛。
痛個鬼啊!她要想的是如何脫困!
此刻,擺在她麵前的大問題是,左邊一隻蜘蛛,右邊一隻蜈蚣,它們似乎都想捕獵彼此。
而她不湊巧地位於這場紛爭的正中間。
所以她幹脆一動不動,假裝自己隻是路過?
那她還不如從腐木中部咬出一道口子逃跑呢!
可她在它們的視野裏,如果她輕舉妄動,會不會激怒它們,搞得它們最後同仇敵愾地直奔自己而去?
等等,她想到辦法了!
隻要她讓它們的注意力被轉移,不就能乘機逃走了嘛!
她轉向蜈蚣,吐出平時出門都會攜帶在頰囊裏的像蘿卜的莖塊。
香甜的氣味立刻吸引住蜈蚣。她背過身,將莖塊踢向蜈蚣。
扭頭,見蜈蚣本能地用前肢抱住莖塊舔舐時,她趕緊掉轉方向,猛地撒腿。
濺了蜘蛛一身土後,她從蜈蚣的身邊“咻”地一下飛奔出腐木,頭都不帶回的!
幸虧她懂得聲東擊西,沒愧對她的人類老祖宗。
成功脫險的她,在回去的路上碰見了一瘸一拐出來找吃的巨鼠。
距離上次見它和田鼠打架後,她有好些日子沒再遇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