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時候感覺這“抱枕”還挺舒適的,可當她醒來發現自己抱的啥玩意後,那就一點稱不上“舒服”了。
她居然抱著天敵鷹睡了一晚上,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真是一隻心大的鼠!
要是動物界有新聞記者,她絕對能上倉鼠界頭條。
某倉鼠夜宿鷹巢,是道德的淪喪還是超越種族的愛情?
愛…愛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怎麼可能會愛上天敵!這是萬萬不能發生的事啊!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鷹睜開那雙金色眼睛,扭頭盯住她,銳利冰冷的視線直盯得她渾身發毛。
原來鷹的腦袋可以這麼轉90°。她點點鼠頭。不對,重點不是這個腦袋扭動的幅度,重點是她必須從鷹的魔爪中逃脫!
她佯裝鎮定地抬起小爪子,作出咳嗽的樣子,如果表現出病懨懨的模樣,或許鷹就不會吃她了。
她可以試著學學負鼠的裝死技能,無聲地咳嗽完,她用小爪子捂住毛絨絨的胸口,好似呼吸困難或別的啥那樣直接往後一躺,小舌頭一吐。
一隻死鼠便表演完成了。
閉眼假死的她感覺到鷹低頭向她靠近,鷹用尖銳的喙輕輕地戳戳她的小肚子。
她忍住癢,依然一動不動地裝死,雖然她有點擔心會不會裝著裝著真死了。
鷹這是開飯前的試探麼?
不過等了半天,鷹也沒後續動作。
她悄咪咪地睜開一隻鼠眼,竟看見鷹揮揮翅膀飛走了。
等等!鷹就這麼把她丟下了?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她一個骨碌地從柔軟的草墊子上爬起身,往樹枝藤蔓編織的鳥巢邊緣探出腦袋。
鷹的這個新巢穴,建在懸崖峭壁之上。
在峭壁凸出的平台,鷹的巢完美地卡在其中。
放眼望去,陡峭的崖壁延伸至不可見底的深淵,呼嘯而過的冷風吹亂了她鼠臉上的毛。
這令她不由地打了退堂鼓。
別還沒成為鷹的肚中餐,她就先摔成鼠餅了。
抖抖嗦嗦縮回身子,她往鷹巢的後邊爬去,印入眼簾的是光禿禿的岩壁,和被鷹巢堵了個結實的洞穴。洞穴下方倒是有一條可以容納她體型通過的縫隙,但縫隙另一頭是什麼情況,她就不確定了。
現在她麵臨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來按兵不動,二呢就是冒險進入縫隙裏瞧一瞧。
不知為什麼她的腦子裏掠過幾幅畫麵,就像她做過這樣選擇的即視感。
甩甩小腦袋,現在可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事。不清楚洞裏狀況就這麼貿然進去有風險,但留下來也有風險。
她抬眸仰望陰沉沉的天空,看這天又要下雨,鷹什麼時候回來?鷹到底打不打算吃她的?
真是一隻不幹脆的鷹。她煩惱地舉起小爪子托著氣鼓鼓的臉頰。
一滴冰涼的雨珠飄落向她的腦門。
她一個激靈地原地跳起。
天空下起了瓢潑的大雨。
比起糾結鷹的想法,躲雨才是當務之急。她想。
立起身子她環顧四周,鷹巢外表是粗壯的枝葉與冷硬的荊棘,縱橫交錯地圍成一圈,裏邊鋪滿了柔軟的稻草,和水嫩的花葉。可由於處在崖壁中間,頭頂上方沒有適合她躲雨的遮擋物。
除了岩壁上那個小山洞喵喵尒説
看來老天都在催促她進入洞穴。
圓滾滾的身子費力地爬上鷹巢的邊緣,她小心沿著其中一根垂落的枝條緩緩爬下。
小爪子剛著地,雨勢就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