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酒樓寬大的玻璃窗前,劉運成雙手負於身後,觀賞著以一個外國老太太命名的港灣夜景。
身後,錢亦文替他打著圓場:“這孩子,平時在家都不敢去我那酒坊,待上一會兒,就臉紅氣喘的,醉了。”
丁紀洲笑道:“年輕人,一看就不善飲酒,但挺懂事的。
“不能喝酒,還能想著敬我們一杯,也算是難為他了。”
錢亦文笑道:“感謝丁老板體諒,咱就不管他了。”
丁紀洲望了望劉運成的背影,寬厚一笑:“好,咱們喝咱們的。”
劉嘉良聽了,哈哈大笑:“你那酒坊,是真夠一說。
“別說他不喝酒,就算是我這有酒量的,進去了也得醉。”
“你去過?”丁紀洲問道。
劉嘉良說道:“當然!還不止去過一次呢。
“不然,錢老板怎麼肯把港島這條出口線給我?”
丁紀洲瞄了如年一眼,借著幾分酒力笑道:“拿下這個大單,如年小姐也沒少出力吧?”
此語一出,大家各自開懷大笑起來。
笑容背後,內心卻又都尷尬無比。
如年想,我當時倒是想出力了……
劉嘉良想起,那時候,主持世豪的還是老賈……
錢亦文瞄了英子一眼,心說你可千萬別把這番醉話當回事兒。
凡事要講科學!
當時的時間,是不夠用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英子隻顧著和碗裏的獅子頭較勁兒,仿似壓根兒就沒聽到幾個男人圍繞著如年的玩笑話。
“丁老板,送你的鹿茸人參酒,還有嗎?”劉嘉良眯眼問道,“要是沒了,我再打發人給你送點過去。”
丁紀洲說道:“這回,不用了……”
劉嘉良笑問:“戒了?”
“酒能戒,藥酒能戒得了嗎?”
“那你這是……”
丁紀洲回頭看向了錢亦文:“我都找到生產商了,而且生產商還是我的房客……”
錢亦文笑道:“丁老板放心,下次來,一定把加了量的好酒,給您帶兩壇子過來。”
一場歡宴,近於午夜才算結束。
過程中,劉運成一直站在窗邊,想著他自己的事情。
再有兩天,彭樂就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羊城……
飯後,一行人搭了丁紀洲的車,回到了公司。
看著鬆井實業三樓窗戶上突兀的刀匾,丁紀洲的心,又動了一下。
鬆井榮之,差這點房租嗎?
能容許英多科技的牌子掛在他買下的辦公樓上,這關係,可見不一般!
“感謝丁老板相送,改天請您喝茶……”下了車,英子強忍著哈欠,回身客氣著。
“一定一定……”丁紀洲一邊答應著,一邊問道,“你們夫婦明天在這裏嗎?”
錢亦文搶著說道:“在!丁老板明天要是有閑暇,過來坐坐?”
丁紀洲想了想說道:“不打擾幾位吧?”
“哪兒的話,請還請不來丁老板,說什麼打擾?”錢亦文笑道。
一邊看著丁紀洲的車遠去,錢亦文一邊想:我可就是為你來的……
劉運成皺了皺眉頭。
完了,明天看樣子是回不去了。
抬頭看了看樓上,二樓有個房間亮著燈,窗簾還在微動……
她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一邊拾階而上,錢亦文一邊問英子:“不喜歡這個胖子?”
英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瞪了錢亦文一眼:“我喜歡他幹什麼?輪得到我喜歡嗎?”
錢亦文笑了笑,說道:“別小瞧這個胖子……
“咱們那邊的地產業才剛開始,人家已經是個合格的地產商了。
“咱以後在東珠港發展,沒準兒還得買人家的房子呢。”
英子點了點頭,又是一個哈欠。
這沒完沒了的酒局,可是真讓人煩,不喝還不行……
猛一抬頭,田中結衣笑著迎了上來。
“怎麼還沒睡?”英子問道。
田中結衣說道:“母親說,見朋友難免有酒局,特意備了醒酒茶,讓我等著……”
這是田中結衣自打學外語以來,說得最長、發音最準的一句話。
剛才,翻著詞典查的……
“謝謝……”英子接過了茶壺,“早點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