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最豪華的酒店門前還留著之前慶祝時留下的彩帶,門口一個麵容稚嫩的少年雙手合十,微微笑著對麵前的男人說著什麼。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和來到這裏的大多數人不同,沒有穿正式的西裝,渾身上下都沒有精細的打理過的痕跡,出現在這種場合有點奇怪。
那少年頓了頓,然後往酒店門口這裏跑過來。
“抱歉,可以稍微耽誤一點時間嗎?”
少年開口的時候和花開院優人想象中不同,沒有任何攻擊性到存在感都低微的少年,卻一點都不會給人好欺負的感覺,明明看起來就挺弱的。
這會人也不多,出於好奇和對弱小的憐憫,花開院優人願意給這個少年一點時間。
“不要被老板發現就好了,”活潑的吐說,“不然這個假期的工資就沒有了。”
京野言點點頭。
兩個人往邊上走了兩步,京野言突然合掌彎腰,嚇了花開院優人一跳。
“非常抱歉,那位老師受到邀請來參加這次展覽,但是,”京野言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遠處望天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的男人,“作家們各有各的習慣,織田老師就特別討厭各種社交活動,所以......”
他用一種“懂的都懂”的眼神看著花開院優人。
然後花開院優人一瞬間莫名產生一種奇異的茅塞頓開感,就真的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可做完這個表情他迷茫了一下。
——他懂什麼了?
京野言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雖然接到了邀請函,但是老師怎麼都不願意過來。我作為弟子,被出版社拜托一定要讓老師參加這次展覽。”
“說起來,就算是‘清流’的作家,怎麼說也要進行一些必要的交際也,對吧。發行商,投資商多認識一些總沒有壞處,就算作家們不在乎,但出版社也要吃飯嘛。”
花開院優人讚同的點頭,關於這點,他也是深有體會,不然他也不會在假期的時候選擇到這裏打工了。就這個檢察進出人員的工作也有不少人來爭,主要是——鈴木財團給的實在太多了!
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在花開院優人心中,兩人的距離無形之中就被拉近了不少。
“既然都把人帶過來了,”花開院優人思索了一下,“難道又出什麼問題了嗎,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京野言不好意思的推了下的眼鏡,“雖然想盡辦法把老師帶過來了,但是,因為光是把老師哄出來就花了很多經曆,我竟然忘記帶邀請函了......”
原來是這樣啊,花開院優人想到。
這下之前看過的景象和少年的話就聯係起來。
啊,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就完全是一個作家的樣子嘛!那個時候少年一定是在勸那位作家不要離開,自己會想辦法吧,現在再看麵前的少年就覺得他眼裏有波光閃過,大概是都要急哭了。
隻是提供了幾個節點,再結合一些足夠貼合的畫麵,根據過往經驗和預期一個完整的故事就能被自動補出來。
實際上,帶著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的京野言,確認了這個看門小哥的反應之後,心裏放鬆了一點。
“沒關係,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客人忘記帶邀請函,先帶那位老師進去也沒關係,隻要在前台那裏領到名牌就行了。”花開院優人熱情的說。
“那我就放心了。”
少年彎了彎唇角,跑到遠處那個男人麵前說了什麼,然後兩人一起走了過來。
“歡迎來到鈴木的寶石展,祝您有個愉快的一天。”花開院優人帶著服務型笑容。
走近之後,他就覺得這個人更像一位名作家了。
那個少年向他投來感謝的目光,花開院優人笑眯眯的回應,等兩人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他才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這位老師的名字是?您的作品我之後一定會去拜讀的。”
花開院優人說的實在太慎重,導致織田作之助突然有些無措,落在花開院優人的眼裏就是這位老師不善交際的證明。
京野言極力撫平上翹的唇線,然後回頭。
“是織田老師。”以同樣的慎重回答,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人走遠,花開院優人才疑惑的撓了撓頭。
“文壇裏,有姓織田的有名氣的作家嗎?”
......
憑借京野言和織田作之助的身手,隻要進來了,繞過前台直接進入會場也也不是問題。
因為身邊的織田先生動作實在太僵硬,京野言不得不出聲提醒:“織田老師,放鬆一點。”
頂著知名作家的名頭,織田作之助怎麼都做不到自然。
“一定要這樣嗎?”他問道。
“這樣最簡單,”京野言回答,“不拿槍的時候,就算說織田先生是一位對著滿地稿紙狂抓頭發的作家也不會有人懷疑吧。”
織田作之助怔了怔。
京野言伸手摘掉眼鏡,專心分析數據,確認在場客人的信息,隨口說:“織田先生之前不是說想要寫書嗎,就當提前體驗名作家的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