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找到GSS?你想做什麼?”
雖然話題已經歪到一個奇怪的方向,但是京野言還是試圖把重心重新拉回來。
老者聽到他這麼問,在幕布幽幽的光線下突然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應該說——你想做什麼。”
京野言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是真的不對勁。
“我想做什麼?”他緩慢的重複。
老者那突如其來的亢奮又消失了,他低垂著頭,就像一個普通的垂垂老矣的人。
“GSS綁架了你,你肯定很憤怒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老者的聲音嘶啞低沉,“可以,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我允許了,你需要的一切支持我都會提供,但是我要結果。”
“什麼結果?”
“我是個商人。”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京野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做無本的買賣。
既然我提供了支持,你就要給我回報。這就是老者的意思。
從這裏出去的時候,京野言是真的相信他們隻是為了找人才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的。
因為連認個繼承人都這麼草率的組織,確實也不能指望他們有什麼更多的想法。
況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個組織不缺錢嘛。支持GSS的花費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他們也不在意橫濱這塊地,因為他們有另外的目的。
至於那個目的,並不關京野言的事。
那是這個組織真正的繼承人該操心的事情。
......
遠處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人,那個總在試圖對他暗號的人一看見他就高興的跟看見自家地裏白菜的菜農一樣走了過來。
但是就這麼幾步的距離,一瞬間的高興之後,他仿佛想起什麼似的,看著京野言的眼神突然奇怪起來,笑容裏開始摻雜上別的東西。
他湊過來,眼角眉梢都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少爺,你出來了。”
京野言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突然就覺得,嗯,有點有趣。
——那是一張被**支配徹底扭曲了的臉。
他盯著這張臉看了一會,突然說:“你說謊的方式太簡陋了。”
野澤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
沒有回答的意思,京野言帶著莫名的遺憾歎了口氣。
目不斜視的從這個男人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京野言伸手拍了下這人的肩,從胸腔裏發出了一聲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的低笑。
其實那是挺平常的一個動作,但是野澤腦海裏的整根弦都繃緊了。
這個人的動作帶著一種即使旁觀人都能察覺出的惋惜,但是他能惋惜什麼呢?
野澤想的入了神。
再加上那個意味不明的笑聲,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正常。
“走了。”琴酒冰冷的聲音讓他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他回身,看到月光下側身向他投來目光的兩個人。有那麼一瞬間,野澤甚至覺得那個年紀不太大的少年身上有什麼比琴酒還要令人畏懼的東西。
那兩個人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野澤恍惚的想到。
那些剛幻想過的用他的身份來掌控這個虛假的繼承人以成為組織的幕後控製者的想法,被他毫不猶豫的從腦海中刪除了
這不是他能掌控的人。這個人也絕不可能是個普通的學生。喵喵尒説
這麼想著,他追了上去。
......
回去的路上,京野言奇妙的發現之前還看起來在心裏有什麼算盤的人老實的就像隻鵪鶉。
雖然覺得如果引導一下,這個人的身上也許能發生什麼更有趣的事,但是想到到底還是在考試,不是在打遊戲,就放棄了。
野澤有什麼東西瞞著琴酒,而且是關於這次找人的事,不過因為起碼他還知道背著琴酒搞這些小動作,倒也不至於會暴露。
反正京野言總不會讓這個人在他同意之前把事情的真相透露出去。
身體斜斜的靠在後麵,他漫不經心的想。
“就算是那位先生的血脈,你最好也老實一點,”身邊的銀發男人語氣森冷的說,警告過後,他摸了摸槍,“GSS那邊,你想怎麼解決?”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出現在京野言的腦海裏。
[這個組織你想怎麼處理?]
兩個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京野言十分肯定琴酒這裏說的解決一定是要命的那種。
他順著聲音歪頭去看琴酒,注意力卻一下子被那頭銀白色的長發吸引了。
長及腰間,仿若月輝灑落,柔軟又漂亮。
配上那頂黑色的帽子,看起來就像一隻通體雪白,隻有耳朵是黑色的布偶貓,感覺摸起來手感應該特別好。
車裏一片安靜。
野澤坐在前座,好半天沒聽到後麵的聲音,就納悶的回頭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心跳都要停止了。
斜靠在一邊,少年眯著眼睛,細長的手指卷著一縷白色的長發,還輕輕的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