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隻是稍稍怔了一下就自然的走到京野言身邊坐下,撐著臉,滿臉笑意道:“京野為什麼在這裏?”口中問著織田作之助,卻盯目不轉睛著看著京野言。
“吃晚飯。”織田作之助舀了一口自己的咖喱飯,他盤中剩下的比京野言的多得多。
“是嗎?”
京野言明顯感覺到了太宰治的懷疑,低著頭左手悄悄的扯了扯小辮子,“你不是嗎?那你來這幹什麼?”
太宰治沉默的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突然舒展了表情,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睫,“也是。”
突,突然良心有些過意不去是怎麼回事?
“太宰,你要吃點什麼嗎?”織田作問道。
太宰治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然後轉身離開,留下注視著他背影的兩人。
京野言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有點不舒服,生病了嗎?
“京野。怎麼了?”
“沒什麼。”
把那一瞬間的不適拋到腦後,京野言和織田作之助繼續閑聊,黑手黨會議的這些日子橫濱太平很多,像織田作這樣的成員一般也就是處理處理雜事,但是最近連雜事都沒幾個,所以他空閑的時間突然變多了,閑下來就能多做點愛做的事,比如寫小說。
一邊哄了哄幾個小孩,一邊大致的看了一下內容,還挺有趣的。所以京野言直接把這個開頭拿走打算去複製一份之後再還回來,好幫他商量這本書的版權問題。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然而,在距離織田家不遠的一條街上,京野言看到了一個人靠在牆上。
太宰?已經過去很久了,他還沒回家嗎?
還在......找他嗎?
京野言不受控製的後退了一步。
[咦?]
主考從來沒見過考生退卻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考生是麵對一個星球的湮滅也無動於衷的戰爭兵器。
什麼讓他感到了畏懼?人類沼澤一般能將人拖入深處,無法掙脫的感情?那麼他退卻了,是不是意味著......情感被喚醒了呢?
京野言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隻是在思考怎麼讓太宰治不再追著他跑,所以說為什麼突然就想見他了呢?明明之前一點事都沒有。
就像聽到他心中的疑問一樣,太宰治忽然喃喃道:“你還活著嗎?”
他垂下的另一隻手上握著一隻手機,亮著的屏幕上是酒店和高塔虛影。
是別人從外麵拍攝的,處於巴別塔影響下的折疊空間內就看不到塔了。
京野言一下子有了一種踩了電閘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太宰治想見潘神。
為什麼?他是怎麼把使用死亡抹消的他和潘神聯係起來的?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會這麼想見自己的敵人!?
那可是綁架了他,攪亂橫濱,差點殺死中也的敵人啊!
他那麼難過的樣子,寂寞又孤獨,就像再也沒有人能將他和這個世界連接起來,那麼迫切的想見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為什麼?京野言煩躁的扯著領口,一直都整齊扣住的襯衫扣子被他扯開了一枚。
完全搞不懂啊。
這就是太宰討厭他的原因?是因為太宰不想讓潘神死?他把潘神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了嗎?
想到這裏,京野言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