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回去的時候,費奧多爾還坐在電腦前,對著那張規劃好路線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已經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了。
見到這副景象,白蘭停頓了一下,才腳步輕快的走向他,“任務完成,還真是險,差點就要失敗了。”他半眯著眼睛,看著費奧多爾的眼神像是在期待著些什麼。
費奧多爾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習慣性的去摸手邊散發著熱氣的杯子,卻隻握到了一片空氣。
對了,那個會給他泡茶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垂下眼睫,細密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遮擋住了眼中閃動的神色,“做得好。”
打量了他一會,試圖發現掩藏在平靜表麵下的細微變化。
過了幾秒,才說:“最後殺死他的不是我,其實我都準備放棄了,他還是挺強的,差點就把他讓他活下去了,你猜後來怎麼了?”
“我對這個沒有興趣。”
眼看著費奧多爾的臉色冷了下來,白蘭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說:“我親眼看著你的目標,京野言出現在他的身後,用刀捅進了他的身體,當時流了好多的血啊,最後連屍體都沒留下。”
明明就是神明自己消散了,卻故意用了這種容易引申出歧義的說法,流了很多血,又連屍體都沒留下,難免會讓人以為是遭受了某種殘酷的對待。
費奧多爾微微蹙起眉,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白蘭,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隻要結果是我想要的,你是怎麼做到的都無所謂,你不這麼認為嗎?”
白蘭盯著費奧多爾的臉,仔細搜尋半天,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失望的收回目光,整個人顯得興致缺缺,“哦,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
“唉。”
費奧多爾順著計劃路線的起點看過去,一直到終點,落在一片樹林裏。
從一開始就沒必要規劃之後的路線。
反正他又到不了那裏,就不必做多餘的事了。
費奧多爾關掉了電腦,在原地站了一會,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費佳?”果戈裏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包紅茶,”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阿薩姆吧。”
“誒?”
......
“請、請看。”軍警站的筆直,額上直冒汗。
坐在桌邊的男人戴著頂棕色的鴨舌帽,帽簷邊探出柔軟的金色碎發,棕色的墨鏡下隱隱露出穿透人心般犀利的雙眼。
他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被黑色皮質手套包裹的指尖捏著隻金色的細長煙管,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這個人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一種讓人不得不在他麵前收斂本性變得乖順起來的氣質。
軍警在樹林裏偷偷錄下的視頻在他眼前放了一遍,煙管在扶手上敲了敲,“重來一遍。”
於是二話不說的把視頻的進度調到最開始。
“停一下。”
“繼續。”
“倒回去,十秒前。”
房間裏隻有男人的聲音,即使麵對軍警,他也拿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的態度。
“停下。”
視頻停在了匕首刺入身體前的畫麵。
軍警安靜如雞,生怕打擾到這位偵探的思考。
殺人偵探——綾辻行人,所有被他揭穿罪行的犯人都會以死於各種意外事件為結局,不會有任何罪犯能逃脫,雖說是異能力,但總能給人一種無力的宿命感。
雖然是位很厲害的偵探,但是也因為這種能力,被畏懼忌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