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人先生看了過來。
那是稱不上惡意,但也絕不是善意的眼睛,緩緩的描摹過京野言的每一寸皮膚,帶著讓人惡心反胃的粘膩感。
京野言身形剛動一下,手就被握住了,津島先生很用力,不需要明說京野言也能明白。
——不要動。
他不希望他在這裏動手,為什麼?
京野言沒有去看身邊的津島先生,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仿佛他剛剛隻是身體晃動了一下,又變得安靜下來。WwWx520xs.com
但是站在一邊的安室透無論如何都不能像這個房間裏的其他人那樣平靜。
讀懂了勇人先生眼中的含義,他冷冷笑了一下。自己送死就算了,如果真讓對方動了手,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的,恐怕就隻有那兩人了。
“勇人先生,不要做多餘的事。”安室透出聲警告。
他在這個組織裏是忠於首領的,被首領派到勇人身邊名為保護,實則監視。首領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對勇人言聽計從,但怎麼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
“當然,當然。”勇人先生收回視線,垂下眼眸,遮住眼中一閃而逝的陰鷙。
如果不是他,這個組織怎麼可能在兩大巨頭的夾縫下長成這個樣子,結果現在要卸磨殺驢......不如先下手為強。
不管他心中在想什麼,看起來都是一個教養良好,氣質溫和的男人,隻有緊攥的手指泄露了他的內心,並不如表現的這麼平靜。
京野言敏銳的察覺到了勇人先生的不平靜,眉梢一挑。
看來他們內部也有很大問題,不過用這種手段控製他人,會落到這個結果也並不讓人意外。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勇人身上,眼底變化莫測。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勇人先生就是出自GSS,能起死回生的血也是他透露出來的。京野言之前沒有特意掩藏神聖之血,但也不至於人盡皆知,GSS內部會有這樣的情報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沒有京野言,自然也就沒有神聖之血,這人手裏肯定沒有任何能佐證他的話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京野言看了安室透一眼,對於對方嚴陣以待的態度,他友好的笑了笑。
希望公安先生能明白,他們不是敵人。
......
回去的路上,津島先生問他:“你相信那種能起死複生的血存在嗎?”
“不相信。”
津島先生身體一滯。
京野言轉過頭,坦蕩的看著對方,“不該存於世上之物,即使一時出現,也終有一天會消失。”
“那隻是日常與奇跡短暫的交會。”
“原來......是這樣啊。”津島先生沉寂下來,聲音有些啞。
京野言不在意的笑笑。
他已經沒有手書了,以前星盟把其他世界看作資源掠奪地,對待他們當然不會多溫柔,進出世界都是打個大洞強行突破,隨手毀滅一個世界是常有的事,長此以往,隻會造成這個世界的時空混亂,進而解體。
正確的訪問一個世界的方式是卸下所有武器,遵守世界的規則,融入這個世界。
這裏的武器當然不是指普通的槍.支刀劍,而是能對世界的本源造成破壞的東西,比如光子炮,能解析世界的高級主腦。
手書正是類似這些的超規格武器。
京野言這次是合法進入的,他在這個世界原本的戶口已經被粉碎了,這會用的是在“天”那正規登記的新戶口,現在不算是“偷渡”了,自然也不能帶手書進來。
不過這個“天”實在好說話的過分,他還以為會被直接趕出去,畢竟他之前在這裏的履曆不太幹淨,那會他要是真被扔出世界,是死是活還真說不準。
明知如此,他仍然在處理好星盟的一切之後,義無反顧的,回到了這個世界。
“果然還是因為有趣吧。”京野言認真思考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
異能特務科每天要處理大大小小的事件多的讓人暈頭轉向。
這個世界上難道就不存在一個安分守己的異能者嗎?
但是在經曆過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後,不管再出什麼問題,他們都能有素的應對,甚至很平靜。
沒有人比那個人更麻煩的了,現在還躺在機密檔案室裏某個人的資料,這一年來,硬是沒人敢多看一眼。
一旦那個名字出現在腦海裏,就會出現噩夢一樣的場景。
這坐城市在下沉,崩壞、燃燒,滿是斷壁殘垣。
數起來,從龍頭戰爭開始,橫濱竟沒平靜過,熱鬧程度堪比有王權者存在的東京,妖怪存在的京都,或者黑手黨混戰的意大利,甚至還要刺激。
深山裏的圖書館內,一個匿名送來的文件讓異能特務科再次飛速的運轉起來。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接到命令,神情嚴肅的起身往會議室趕去。
部分人留在原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隻見一道殘影。
阪口安吾盯著手上這份文件,唇色一點一點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