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香越發的明顯。
在舞台上似乎都能聽見花瓣綻放的聲響。
【這一輪采取的是共同攻略!】
【共同攻略好啊,免得讓別人占了便宜,想出來的攻略方法都被學了過去】
【??什麼叫占了便宜,你說清楚一點,說的是誰】
【誰著急,說的就是誰唄】
清風徐來。
一片薔薇花瓣緩緩飄落,隨著風的旋律,在半空中打了個轉,最終摔落在了泥濘之中。
眼前微光閃過。
等到謝小舟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一座小洋房的麵前。
仰頭看去,小洋房總共有三層,主體是明亮的乳白色,裝修風格偏向西式。
小洋房的外圍是一個花園,裏麵種植著各種的花卉,鵝黃色的繡球花、粉色的玫瑰、白色的薔薇……顏色深深淺淺的交織在了一起,猶如一幅徐徐展開的繪卷。
除了謝小舟以外,其他三名嘉賓也出現在了這裏。
他們的裝扮都是一樣的,身上穿著白襯衫,手中提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
與此同時,節目組安排的身份信息進入了腦海。
他們是畫家聘請來的人體模特,工作時間為一周。在這七天中,要聽從畫家的安排,並且不得離開這個小洋房。
在看完了身份信息後,徐冉現行一步,上前按響了門鈴。
叮咚——
門鈴聲清脆的響起,徐冉還沒來得及對小洋房的主人進行自我介紹,那扇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一股風夾雜著花香撲麵而來。
徐冉收回了手,率先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行李箱的滾輪碾壓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發出了骨碌碌的聲響。
嘉賓們依次走了進去。
謝小舟落在最後一個,在他走進去以後,身後的鐵門又“砰”得一聲合攏了起來。
大門落鎖。
隔絕了離開的出口。
謝小舟腳步一頓,繼續向裏走去。
【這個色調感覺好清新啊】
【一點也不像以前節目的風格】
眾所周知《驚悚綜藝》是一個陰間節目,節目中的光線和氛圍都帶著一股濃濃的陰間氣息。
可能是因為這是戀愛綜藝,所以這裏才是色彩明豔、花團錦簇。
但等謝小舟真正走入其中後,才知道剛才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這裏確實還是那個陰間節目。
一步入花園中,他就感覺周身的溫度頓時一降,一股寒意隨之升騰了上來。而那些色澤豔麗的鮮花也仿佛是紙紮的一般,完美卻又不真實。
謝小舟向著一旁掃了一眼。
花叢中,泥土濕潤蓬鬆,似乎是剛剛翻整過,隱隱能夠聞到一股腥味。可又不是泥土本身帶著的土腥味,而是另外一種……
謝小舟收回了目光,沿著鵝卵石小路一路走去,來到了小洋房的入口處。
“吱嘎”一聲
沉重的兩扇大門向裏推開,陽光斜斜照入其中。
謝小舟不經意地往裏看去,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牆壁上掛著的畫——大廳中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有的隻有一幅幅畫。那些畫有大有小,高低錯落地擺放著,多而不亂,讓人覺得到了一種奇異的美感。
謝小舟跟著其他嘉賓一起進去,與到處探查的嘉賓不同,他停留在了掛在門口的一個畫框前。
畫布上繪製著夜空,主色調是金色、深藍等明亮的色彩,可卻呈現出了一股陰鬱的氣氛。
看得久了,好像從畫中伸出了一隻手,拽著人拖入深淵之中。
“你喜歡這幅畫?”
一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著,打斷了謝小舟的思緒。
站在大廳中的嘉賓們同時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伴隨著輪椅轉動的聲音傳來,一個人影從另一側出現。
是畫家。
畫家看起來病懨懨的,太過於消瘦,以至於袖管都是空蕩蕩的。他半靠在輪椅上,大概是剛畫完一幅畫,衣角上還沾著一抹紅色的顏料,格外的刺眼。
謝小舟對上了畫家的眼睛,那雙眼睛是淺淺的灰色,就像是鑲嵌著一對琉璃珠子。冰冷、沒有一點人氣。
【這次的心動目標是冷淡係的?】
【還是個病美人,我喜!】
【我還在想著可憐的人魚寶貝嗚嗚嗚】
【小羽加油,拿下100%心動!】
謝小舟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徐冉就迫不及待地搶答了:“我覺得畫家先生畫的很好,我很喜歡!”
畫家停留在不遠處,目光遊離,別人都不知道他是在看畫,還是在看畫前麵的人。
隻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在看這個少年。
少年站在畫框麵前,細軟的黑發垂下,眼睛明亮滾圓,天然就帶著一股無辜的感覺。
沒有別的顏色,隻有最純粹的幹淨,就宛如是一張幹淨純粹的白紙,讓人想要在上麵揮筆作畫。
畫家微微停頓了一下,想要探究得更深一點。
那邊,徐冉的彩虹屁信手捏來:“我一看到這些畫,就感受到了其中充沛的感情,還有光線、色彩也很完美……”
隻是不管徐冉怎麼誇讚,畫家的臉上都是淡淡的。他的睫毛垂了下來,掃過了袖口那一抹紅色痕跡,不鹹不淡地說:“是嗎?”
徐冉察覺到畫家有些古怪,但是都這麼說了,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是、是啊。”
話音落下後,大廳中就隻剩下了一片寂靜。
陸露躊躇了一下,主動打破了僵局,對著畫家說:“我們是來應聘的模特。”
第一輪讓謝小舟拿到了100%的心動,導致後麵兩位嘉賓都沒有機會上場。
為了追回心動值,他們必須要在第二輪好好表現。所以,陸露和徐冉才表現得這麼積極。
畫家的目光落到了陸露的身上,但琉璃一般的眼珠中卻沒有倒映出任何一個人的身影,隻折射出了冷意的光。
在那一瞬間,陸露感覺到一把鋒利的美工刀剖開了她的肌膚,打量著血脈的流向、五髒六腑的跳動。
一股極致的恐懼冒了出來,讓她有點想要逃避這一切。
不過還好陸露是一位資深嘉賓,沒有當場失態。她壓抑住了自己的本能,保持著甜美的笑容。
畫家收回了目光,指尖捏著了一方帕子,遮掩住了嘴唇,輕輕地咳嗽了起來:“我隻需要一個模特。”
他的聲音在大廳中回響,清冷如寒泉。
畫家隻需要一個模特,而現場卻有四位嘉賓。
大家本來都是競爭對手,這麼一說,敵意更加地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