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琪眼睛紅了一圈,豆大的淚珠直直往下滾落。
慕馨把她送回家,悄悄帶上浴室的門,給她私人空間來宣泄這股情緒。
她到廚房準備蜂蜜水,還沒等她衝出來兩杯,衛生間的門突然開了。
貝琪失魂落魄走出來,她在裏麵吐得稀裏嘩啦,幾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妝花得跟調色盤似的,臉色僵硬的可怕。
慕馨上去抱了抱她,“不要壓抑自己,難受就哭出來。”
貝琪輕輕搖頭,有氣無力地推開她。
慕馨心疼她這個樣子,她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瀟灑隨性,何嚐試過這樣。
貝琪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沙發,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的吊燈看。
良久,她聲音很輕地問慕馨:“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今晚不下車走到他麵前呢?”
慕馨挨著她坐下,回答她:“因為沒有立場。”
她跟陸進關係再好,她再喜歡陸進,兩人終究隻是在朋友的範疇裏。
貝琪忽然笑了,很輕。
她閉上眼,兩行眼淚流下來。
是啊,她沒有任何立場。
她跟陸進,十幾年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他會不遠千裏帶她去看漂亮的愛琴海,他會在每個節日給她準備各種各樣的小驚喜,他會在她不高興的時候第一時間趕過來陪她,可他們自始至終都隻是朋友的關係。
“我想喝酒。”
慕馨沒有猶豫,在酒櫃上取了兩瓶來。
一人一瓶。
酒精是個好東西,瓶空了的時候,貝琪終於失聲哭出來。
“我每天祈禱一萬遍有一天他是我的,能用我的手牽他的手,能抱他,能親吻他,能讓他溫柔的愛落在我身上,能讓我這個人放在他心裏……”
“他媽媽喜歡我,他爺爺和爸爸都希望我們兩個走在一起,他也不討厭我,甚至對我很好,我以為我很有優勢的……”
“他也說我們很適合在一起,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讓我等等,等他事業上了軌道就會考慮我們的事……他明明給了我那麼多的希望,為什麼……為什麼轉眼就能跟其他女人上床?”
“馨兒,我好難受……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怪他的理由,可是我好難受嗚嗚嗚,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我跟他不能像你跟沈越一樣修成正果呢……”
慕馨低頭看著她脆弱的樣子,手緩緩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貝琪靠著她嗚嗚咽咽哭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淚流滿麵,抽抽噎噎的。
“馨兒……”
“我在。”
“我還想喝酒。”似乎隻有酒精的熏醉效果才能讓她好受些。
慕馨知道今晚的量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再喝下去難保不會出事。
“聽話,別喝了。”
貝琪固執的握著酒瓶不放,她頭疼欲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狀態,下一秒不知被什麼刺激到,揚起手裏的酒瓶往前麵丟去。
好在客廳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酒瓶扔在地上沒有破碎,連聲音都很輕微。
貝琪吸了吸鼻子,突然擦幹眼淚,說:“我不想喜歡他了。”
慕馨:“想清楚了?”
沒給她猶豫的機會,慕馨又說:“那就不喜歡。”
貝琪一時沒反應過來。
慕馨告訴她:“很多人人事事,你掏心掏肺並不能換來你想要的結果,沒必要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虛度時間。何況,他配不上你的喜歡。”
貝琪腦袋渾渾噩噩,聽得似懂非懂。
任何安慰都不如自己想通透來得有效果,慕馨沒有繼續說下去。
整晚不眠。
晨起的時候慕馨給貝琪蓋好被子,收拾一屋子的殘局後開了貝琪的車回西郊別墅。
回到家,家政阿姨問她要不要吃點什麼,她搖頭說不用,喝了酒再加上通宵,此刻腦袋暈暈乎乎的,她隻想躺下睡一覺。
洗了澡出來,身體有些熱,慕馨晃了晃發沉的腦袋,將空調打低就爬上了床。
累且困,很快就悄然入眠。
她睡眠淺,迷迷糊糊感覺有隻手覆上她的額頭,觸感冰冰涼涼的,
“唔......”她緩緩睜開眼,聲音幹澀沙啞,整個人虛脫無力。
“醒了?”
沈越緊蹙的眉心終於展開,手覆在她額頭探了探,那裏還有一點熱。
慕馨傻愣愣地看著他,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冷戰幾天了,乍然這麼直勾勾麵對麵,她都反應不過來。
她看了看幾日不見的男人,斟酌了幾秒才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