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比慕馨先吃完早餐,知道她不會安分待在家,便改了口:“吃完上去躺一會,下午再出去。”
慕馨答應了他。
然而中午還沒到,她就接到了貝琪的電話,“我在警局,你過來幫我辦一下保釋手續。”
貝琪砸了陸進的房子。
陸進家裏沒人,任憑她怎麼砸都沒人幹擾。
最後是物業係統自動報警,警察以故意損壞他人財物為由將貝琪帶走。
慕馨到警察局的時候正好與陸進狹路相逢。
來的不止陸進,還有跟他在停車場交歡的女人,兩人下車時衣著還是淩亂的,陸進裏側的白襯衫還帶著幾道口紅印子,看著出來戰況激烈,身上的味道都還沒有散去。
一天一夜,真是能折騰的。
陸進顯然沒想到會遇到她,神色幾經複雜變化。
他的精神有點憔悴,但他原本麵容清俊,此刻看著倒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
慕馨無視了他所有的欲言又止,麵無表情與他擦肩而過,隻留下一句:“讓她滾。”
她指的是陸進身邊的女人,貝琪受不起這個刺激。
那女人表情立刻難看起來,手指揚高直指慕馨:“你誰啊!”
“閉嘴!”陸進低斥一聲,“車上等我!”
女人臉色不悅,卻也不敢說什麼。
警局這邊陸進應該是打過招呼的,一進來就有專門的人點頭哈腰地給他引路。
裏麵,貝琪六神無主地坐著辦公室外的長凳上,柔弱無力的背影讓人心疼。
“琪琪!”一見到人,陸進疾步上前。
貝琪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輕輕的笑了,“你人不是置身在淩晨三點的巴黎?怎麼在這?□□術麼?”
陸進百口莫辯。
他先前到巴黎出差,回來的事並沒有告訴貝琪,甚至一直哄騙她他還在巴黎,今早他一如既往的發淩晨的巴黎照片給她,卻不料被她一語戳穿。
“你聽我解釋……”陸進緊張地想要抓住她的手。
貝琪連連後退,冷笑問他:“你想跟我解釋什麼,解釋你這些年來都是這麼敷衍我的?陸進,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被欺騙!”
“琪琪,你冷靜點,聽我說好不好?”
“我還不夠冷靜麼,從昨晚到現在,我很冷靜的沒有去找你。”
“昨晚?”陸進恍然大悟,滿臉不可思議,“你昨晚在奢瀾坊?”
貝琪沒有回答。
答案很明顯。
陸進愣在原地,望著她失望痛苦的表情,隻覺得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能控製的範圍裏了。
思忖再三,他開口道:“琪琪,這件事不要驚動家裏麵了好不好?你知道的,南灣的項目剛上軌道,這時候兩家人要是知道了會影響整個項目的運作……”
貝琪緩緩睜大眼睛,眼裏的痛苦增加了一倍,“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好隻是為了維係兩家關係吧?”
陸進抿唇不語,他知道她在情緒崩潰的邊緣,他抱住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別碰我!”
貝琪用力掙開他的禁錮,他身上有著濃鬱的女人香水味,她嫌髒。
陸進的話便這樣堵在了喉嚨口。
貝琪往後退了兩步,徹底拉開與他的距離,聲音變得愈加顫抖愈加哽咽:“陸進,我們認識二十幾年了,以後需要我或者我家幫忙直說就行,不用拐彎抹角,也不要……給我希望。”
她又狠狠抹了把眼淚,“房子,是我氣不過你欺騙我砸的,我不會賠償,當是你欺騙我的代價。以後……我們不要再有聯係了。”
她滿臉的淚水,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說到最後,她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用力推開他離開。
慕馨一直站著走廊拐角的位置,貝琪走過來的時候她雙手張開輕輕擁住她,溫聲道:“手續辦好了,可以走了。”
貝琪無力靠著她的肩頭,邊啜泣邊吸著鼻子點頭。
回到家,貝琪馬不停蹄地開始收拾東西。
慕馨:“你做什麼?”
貝琪:“搬家。”
當初為了更靠近陸進一點,她毅然決然從家裏搬出去獨居,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因為和心愛的人住在一個小區而幸福冒泡。
如今儼然成為一個傷心地。
慕馨問她:“你要搬去哪兒?回家?”
貝琪想也不想:“搬你那兒!”
慕馨:“你確定?”
貝琪突然停下動作,淚水滾滾往下掉,“那我能去哪兒?我不想待在這!”
慕馨遞給她紙巾,她的兩隻眼睛格外的紅腫,像隻慘兮兮的兔子。
“沒睡過?”
貝琪點頭。
她很困很累,卻不想睡,一閉上眼就是糟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