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小矮人們一整天的送信打擾與折磨,尤其是經過斯內普教授在課堂上出乎意料的多番提問後,楚汐有些疲憊地來到禮堂吃晚飯。
今晚潘西吃飯時表現有些奇怪,她不時望向格蘭芬多長桌,還吃到一半時就突然咯咯地笑起來。楚汐安之若素,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也不用楚汐主動詢問,潘西自己就開始解釋起來:“楚汐,你知不知道,今天中午我們剛吃完飯去上魔法史課的時候,波特也收到了一封有聲的情人節賀卡。楚汐,你知道他的賀卡內容是什麼嗎?”
楚汐捧起一杯茉莉花茶喝起來,當做沒聽見的樣子。潘西也不在意楚汐看似傲慢的態度,繼續說下去:“雖然我沒聽到全部內容,德拉科可是當場聽完了。嗯,讓我想想——內容如下:他的眼睛綠得像剛醃過的癩蛤(和諧)蟆,他的頭發像黑板一樣烏黑瀟灑,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帥氣,是征服黑魔頭的勇士。”
喝入喉中的花茶瞬間被卡到一半,努力吞咽下去後,楚汐便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潘西——你故意的——”
潘西眼裏滿是戲謔之意:“楚汐,你平時表現太鎮定了。”
楚汐取出一方象牙白手帕擦拭嘴角的殘液,然後捂嘴悶聲輕咳,有些恨恨地說:“損友!”
“損友?”坐在二人對麵的文森特重複道,然後用漢語說出一段話,“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不,”楚汐立即否決,“我是指——喜歡胡鬧愛搞怪的朋友。”說著,她美眸瞥了潘西一眼,“咳咳——潘西真算得上損友了。”
“出於善意的胡鬧搞怪?”文森特微笑道,“她還真算得上損友了。不過,與楚汐你這種人交往,得自己學會找樂趣,楚汐你是不會有樂趣的。”
“是啊,我很無聊。”
文森特搖頭說:“不,不是無聊。是因為——嗯,你太陽春白雪了。”
潘西問:“陽春白雪?這什麼意思?”
“嗯——楚汐?”文森特望向楚汐。
楚汐仍舊低聲悶咳中,擺手示意文森特說下去。文森特便繼續說:“細論起來,斷章取義,楚汐你還真的挺陽春白雪的?我記得,《陽春》形容和風淡蕩,萬物知春,楚汐你平素行事就如春風般溫和待人……《白雪》取凜然清潔之意,楚汐你——”
潘西搶過話:“楚汐跟冰雪一樣難以接近,一接近就馬上融化了,所以跟楚汐交往很有難度。這就是《白雪》。是這個意思嗎?”
“胡說!”楚汐微皺眉頭,“陽春白雪又不是這種意思。”
文森特一點都不在意楚汐惱怒的態度,繼續說:“楚汐,與你深入交往需要心靈響應。陽春白雪意味著曲高和寡,很少有人能聽得懂陽春白雪。楚汐,很少有人能進入你的心。否則,依著你如此高的魅力,想交往哪個人是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潘西哦了一聲,釋然道:“原來是這個意思。”楚汐沒開口反駁,文森特的話有點意思。她的交友觀確實是心理需求為主。
文森特問:“楚汐,你會彈奏《陽春白雪》嗎?我記得,中國古琴十大名曲中就有這首曲子。楚汐你很擅琴曲,那首《梅花三弄》真是頗得真意。《高山流水》與《漁樵問答》也彈得不錯。”
“一點點。”
“你說的一點點我都當做你很擅長。”潘西帶有無奈地瞪著楚汐,“楚汐,我記得上次你說會一點點巫師棋,結果,我每次都輸了……明明我和文森特對弈都能贏上幾局。”
楚汐不由淺笑:“好,好,我的錯。不是一點點。”
“我看呐,”文森特舉起一杯南瓜汁,“楚汐是個典型的君子。溫良恭儉讓,一字不缺。要和君子交朋友,難,也不難。”
楚汐淡然回應:“儉還不算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確實是我讚賞的人品與德行。”
“對比那些有錢的純血後代傲慢無禮的行為,根據我對羅蘭家族的財力猜測,楚汐你真算得上儉了。”
潘西望向文森特:“傲慢無禮?你是在說德拉科嗎?”
文森特微笑不語。潘西惱怒地瞪了對方一眼,沒繼續問。楚汐抬眸對視文森特,雙方立即了然,他們都對現在的德拉科不太看好。
“你們兩個剛在打什麼啞謎?”潘西注意到二人的目光交流。
“嗯,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楚汐開始轉移話題,“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狂者,大概是格蘭芬多人的理想狀態?而狷者,應該就是斯萊特林人的理想狀態?”
“妙啊!”文森特讚歎,“真是很棒的解讀。”
潘西奇怪地重複:“狂者?狷者?”
楚汐解釋說:“理想的狂者,敢做敢當,勇猛進取,從善如流,是可造之材。比如鄧布利多校長是這樣偉大而謙虛的人。但是,普通的格蘭芬多人大多可以做得到勇猛進取,卻做不到從善如流,廣納諫言。”說著,楚汐望向格蘭芬多長桌。她記得,原著中的救世主三人組,尤其是哈利,一旦下定決心,就表現得很倔強,聽不進去任何有益的意見。否則,小天狼星還真不一定會死……
“格蘭芬多人還真是挺衝動的,沒那麼容易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潘西點頭,“那麼,狷者呢?”
楚汐繼續解說:“狷者能謹慎言行,潔身自好。不過,合格的斯萊特林人雖然能做得到謹言慎行,不隨意摻和格蘭芬多人自認為正義的大事,隨時慎重度量危險與機遇,能獨善其身,但有時候未免太過注重自身利益了…也就是所謂的牆頭草,這種人一般不會惹人喜歡……”
潘西問:“所以,你的意思是,德拉科不是合格的斯萊特林人?”
文森特說:“潘西,德拉科是獨生子,所以被他父母有些溺愛了,身上有幾個壞習慣。而你——”
“我隻是個女孩,對嗎?”潘西略有苦意,“在有男性後代的時候,家族傳承總是優先由男孩子擔當。至於女孩,不客氣地說,多數就是對外聯姻的工具。幸好我父母就我一個孩子,否則我還真無法想象我會遇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