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楚汐起床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眼睛還沒睜開,就模模糊糊地感受到自己身側有一個大型玩偶?什麼,她怎麼會如此幼稚地擁有一個玩偶?楚汐忙張開眼皮,第一眼就見到了一雙泛有柔和光澤的深邃綠眸。而她剛才迷糊中摸到的是對方的頭發。呆怔了幾秒,楚汐才快速回憶起昨晚的事,才想到這是麥格教授。這讓楚汐一下子滅了停在喉嚨裏的驚呼。
“早上好,墨提斯。”麥格教授微笑著打招呼,麵容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完全看不出她昨晚的疲憊之感。
“早上好,Minerva。”楚汐清淺一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收回了放在麥格教授頭發上的那隻手。“嗯…你現在後背還酸疼嗎?”
“沒有。我現在感覺很舒服。”麥格教授說著便坐起來,順勢帶動墨提斯從床上起來。“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很多禮物。墨提斯人緣很好呢。”
“算起來,這是我們這麼多年第一次一起迎接聖誕節?”楚汐歪頭思考起來,“對吧?”
“對啊。”麥格教授勾唇一笑。“聖誕快樂,墨提斯。”
“聖誕快樂,Minerva。”
與麥格教授一起吃完溫馨的早飯後,換好一身得體的麻瓜衣服,二人攜手來到了聖芒戈醫院。大概是因為聖誕節,今天街上人流少了很多。隻有一些去醫院的巫師悄悄走在寂靜無人的街上。楚汐與麥格教授一起熟門熟路地溜達到穿綠尼龍裙的假人站的櫥窗跟前,然後穿過玻璃。
候診室一派節日氣氛:明亮的水晶泡泡變成了紅色和金色,像巨大的聖誕彩球,閃爍著。每個門口都掛著冬青,用魔法加蓋了白雪和冰淩的聖誕樹在每個屋角閃閃發亮,樹尖頂著一顆閃爍的金星。人沒有上次那麼多,但在屋子中間的楚汐還是被一個左鼻孔塞了個胡桃的女巫擠到了一邊。
“墨提斯…”麥格教授忙護住墨提斯。
“我沒事…”楚汐朝麥格教授露出一個安慰性的笑容。
“家庭糾紛,嗯?”坐在問訊台後麵那個金發女巫假笑道,“你是我今天看到的第三位……魔咒傷害科,五樓……”
“你好——”終於排到最前麵的楚汐先開口,“我們來看望亞瑟·韋斯萊。不知道他的病房有沒有改?”
金發女巫用手指順著一張長長的單子往下找:“就在二樓,右邊第二個門,戴·盧埃林病房。”
“謝謝。”楚汐道完謝後,與麥格教授一起前往二樓。
進入病房後,可以看到韋斯萊先生正在吃一頓火雞套餐。注意到動靜,他抬頭望向門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啊,米勒娃,楚汐。你們這麼早就來了?”
“亞瑟叔叔,你最近休養得怎麼樣?”楚汐坐在麥格教授剛變出來的一把直背椅子上,親切詢問。
“還不錯。”韋斯萊先生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兒躲閃。
“你的聖誕禮物。”麥格教授平淡道,把一個金紅色禮盒與淺藍色禮盒放到旁邊的櫃子上。
韋斯萊先生瞥了眼兩個大小類似的禮盒,微笑道:“謝謝。我猜米勒娃又是送好酒了吧?楚汐——?你送的也一定很符合我的心意。”
“亞瑟叔叔,”楚汐說,“我買了些麻瓜界新奇玩意,裏麵有一張說明書,你可以按照上麵的步驟來。”
“好極了!”
“我們不打擾你吃飯了。”麥格教授掃了眼韋斯萊先生腿上放著的火雞套餐,“飯快涼了。”
在韋斯萊先生吃早飯間,楚汐與麥格教授一起看今日的《預言家日報》。沒什麼大事,全都是雞毛瑣碎的小事。
“現在醫院吃飯時間都是這麼晚嗎?”等著韋斯萊先生吃完後,楚汐疑惑地問道。“我記得我以前是——八點就可以開始吃早飯了。”
韋斯萊先生打了個哈哈:“也許是因為聖誕節比較忙?”
此刻,有一個治療師走進病房。楚汐抬頭掃了眼對方,她的記憶還不錯,很快認出對方是誰。“斯梅綏克先生。”
“噢——這位美麗的小姐。”斯梅綏克側頭望向楚汐,“是你啊。我記得我最近一次見到你是在五年前?”然後他回頭望向韋斯萊先生,“你的傷口有新的血液滲漏嗎?”
“沒有。”韋斯萊先生爽朗道,“新的方法目前看起來很好用!”
斯梅綏克點點頭:“如果有突發狀況,及時跟我說。”說完,他便走出病房。
“新的方法?”楚汐轉頭望向韋斯萊先生,“所以亞瑟叔叔剛換過繃帶?”
“嗯,是啊——”
就在這時,有好幾個人走進病房。這片空間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噢,米勒娃,墨提斯!”先一步走進來的韋斯萊夫人熱情地對她們打招呼。“你們很早就來了嗎?”
“剛剛到。”麥格簡短回應,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楚汐站起來,微笑著對韋斯萊夫人打完招呼,接著與麥格教授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
大家向韋斯萊先生問過好,送了禮物之後,韋斯萊夫人問:“情況怎麼樣,亞瑟?”
“很好,很好。”韋斯萊先生的語氣有點過分熱情,“你——哦——沒見到斯梅綏克治療師吧?”
“沒有啊,”他太太起了疑心,“怎麼啦?”
“沒什麼,沒什麼。”韋斯萊先生輕鬆地說,開始拆那堆禮物,“你們今天都過得開心嗎?得了什麼禮物?哦,哈利——這個太棒了——”他打開了哈利送的保險絲和螺絲刀。
韋斯萊夫人似乎對他的回答不大滿意。當他側過來和哈利握手時,她看了看他睡衣裏的繃帶。“亞瑟!”她說,聲音像捕鼠夾發出的聲音一樣尖脆,“你換了繃帶。為什麼早換了一天,亞瑟?他們說要明天才換呢。”
“啊?”韋斯萊先生好像很害怕,把被單拉到了胸口以上,“沒——沒什麼——這是——我——”他似乎在韋斯萊夫人銳利的目光下泄了氣。“唉——別生氣,莫麗,奧古斯都·派伊出了個主意……你知道,他是實習治療師,一個可愛的年輕人,愛研究……這個……補充醫學……我是說一些麻瓜的老療法……叫做縫線,莫麗,它對——對麻瓜的傷口很有效——”㊣ωWW.メ伍2⓪メS.С○м҈
韋斯萊夫人發出一聲介於尖叫和咆哮之間的可怕聲音。盧平走到狼人床前——他沒人探視,正愁悶地望著韋斯萊先生身邊這群人。比爾嘀咕說要去拿杯茶,弗雷德和喬治跳起來要跟他一起去,一邊咧著嘴笑。麥格教授神色淡淡地瞥了眼韋斯萊夫人,暫時沒開口。
“你想告訴我,”韋斯萊夫人一個字比一個字說得響,似乎沒發覺其他人都在驚慌逃竄,“你在瞎用麻瓜的療法?”
“不是瞎用,莫麗,親愛的,”韋斯萊先生懇求地說,“隻是——隻是派伊和我想試試——隻可惜——對這種特殊的傷口——它沒有我們預期的那麼有效——”
“什麼意思?”
“嗯……這個,我不知道你懂不懂——縫線是怎麼回事?”
“聽上去好像你想把你的皮膚縫起來,”韋斯萊夫人冷笑一聲說,“可是,亞瑟,你也不至於那麼愚蠢——”
“我也想要一杯茶。”哈利跳起來說。楚汐衝麥格教授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了病房。
赫敏、羅恩和金妮幾乎是和他們一起衝到門口的。關門時他們聽到了韋斯萊夫人的尖叫:“你說什麼?原理就是這樣?”接下來是麥格教授的平穩勸慰。
“這就是爸爸。”金妮搖頭說,他們沿著過道走去,“縫線……我問你……”
“哦,它對非魔法傷口挺有效的,”赫敏公正地說,“我想是蛇毒裏有什麼東西把它化掉了……茶室在哪兒呀?”
楚汐說:“在六樓。縫線其實很有效果。”
“麥格教授怎麼知道的?”赫敏問。
“嗯——”楚汐轉頭望向赫敏,“她有一個麻瓜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