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楚汐回頭望了眼石獸,而後緩步走向一條走廊。一路上,楚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關於麥格教授的一些事……敏感的楚汐知道,最近的麥格教授確實在刻意遠離自己。她把自己處於一名嚴師的位置,諄諄教導自己的學習;她再也不會親昵地撫摸自己的長發,或者給個擁抱…她甚至連坐的時候都至少與自己離了幾英寸的空隙……
哦,她本來就是自己的長輩,她更是一名嚴厲的老師,她還是一個格蘭芬多院長。楚汐嗤地笑了一聲,飽含嘲諷意味。自己怎麼能忘了這些?可楚汐還是覺得不痛快,滿心的苦悶無從發泄。
[我希望我目前在你的心中不僅僅是一位長輩。]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間還沒過去一年呢,就變卦了?一想到此,楚汐的行走速度不由加快了些,長袍衣擺颯颯有聲。
既然麥格教授主動與自己保持距離,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她怎麼能讓身為食死徒的出自斯萊特林學院的楚汐·羅蘭帶來的不利影響波及到一向公平、正義的身為格蘭芬多院長的米勒娃·麥格教授?她們兩個人的距離,疏遠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咳…咳…”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的楚汐單手放在牆上,另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撫慰那不適的感覺,幾滴淚水不自覺地在眸中生成。
這是最好的辦法。這能更好保證麥格教授的安全。她在鳳凰社,自己卻是一個食死徒。楚汐在心中極力勸慰自己,卻能感到一行清淚劃過嘴角,她隱隱嚐到了一絲酸澀味道。啊,這就是哭泣的滋味?亦或是悲哀?為什麼她以前從未得知淚水的味道會是如此的苦?比她喝過的所有藥水都要苦……喵喵尒説
放下靠在牆壁上的手,楚汐用力捏緊藏在口袋中的魔杖,那陪伴了自己有六年餘的魔杖,獨角獸毛、雪鬆木,純潔、睿智、洞穿力、非凡的敏銳…它永遠不會離開自己…它是有生命的…是魔杖自己選擇主人,而不是巫師選擇魔杖。楚汐默默摩挲著杖身上的光滑而精致的紋理,腦海中卻想起了那根乍看上去就有法律意味的冷杉杖,看似簡約、低調,卻處處顯示出主人的性格,有保守堅持的一部分、但也有通情達理的一部分。
閉了會眼睛,迅速清空有關冷杉木魔杖的信息,楚汐緩緩抽出屬於自己的雪鬆木魔杖,魔杖頂端刻有晦澀複雜而精美優雅的符文,可以增加幾絲摩擦阻力、不會讓使用者輕易脫手,但摸起來也很舒適;杖身中端是一段樸實無華的隱約泛有藍色光澤的木頭部分,相當有質感;下端刻有精致花紋,粗略看去,隱有日月星辰。
“咳咳…”從喉嚨裏發出一陣不舒服的咳嗽,牽回了楚汐的複雜心緒。收起魔杖,調整心情,楚汐再度邁開腳步,前往有求必應屋。她很清楚,從伏地魔現身魔法部開始,從自己成為食死徒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很多東西的改變。
今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讓盛產黑巫師的斯萊特林學院嚴重孤立於其他三個學院之外。因為很多人都會武斷地認為,絕大部分斯萊特林學生畢業後會選擇加入食死徒隊伍。這就注定了學院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深。這亦注定了一名斯萊特林學生不能繼續與格蘭芬多院長保持親密關係。因為,格蘭芬多學院盛產充滿正義感的英雄啊。
這個道理,她們應該都明白。楚汐不由猜測,也許麥格教授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主動開始與自己保持距離?這樣子,對雙方都有好處……
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把魔杖放到口袋中,楚汐的眼角餘光發現了她左手腕上的一件特殊事物——一條嵌有湛藍色水滴形裝飾物的手鏈,上麵綴有在火把下閃閃發亮的水晶。思考了片刻,楚汐摘下了手鏈,把它放入錦囊中。失去了手鏈,楚汐一時覺得有點兒不習慣,左手分量似乎一下子變輕了很多,就好像那手鏈已經與自己的身體合為一體。咬緊下唇,她又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條四葉草鑲鑽項鏈,放入月白色錦囊裏,而後堅定地踏步往某個方向走去。
一切不該存在的痕跡,都應該立刻清除。
多事之秋、時局不安,注定了不同出身的人的前路會通往不同的方向。
燈火如晝,人影幢幢。楚汐掃了眼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集中精神,三次走過某段牆壁。過了會,牆上出現一扇非常光滑的青綠色大門。她按下門把,走了進去。
裏麵是一間魔藥製作實驗室。有幾排木架,到處擺放著各種不知裏麵裝了何物的瓶瓶罐罐。正中間是一張長桌,上麵擺好了天平、坩堝、一整套玻璃器具。巨大的壁爐裏燃燒著熊熊火焰,溫暖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