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墨提斯闔目休憩、呼吸漸轉平穩後,麥格教授輕輕鬆了口氣,現在墨提斯確實需要不少睡眠、休息;而且,自己剛才確實做得太過衝動了…低頭在墨提斯額上輕柔地吻了回,而後有些渴望地瞄了那泛有些許光澤的薄唇一眼,麥格教授稍稍握拳,來到毗鄰的護士長辦公室。
“米勒娃,你來了。”辦公桌邊的龐弗雷夫人從一個文件裏抬起頭,“貝爾已經被送去聖芒戈了,那邊的治療師隔段時間就會告訴學校她的當前狀況,你不用太擔心。她的主治治療師說,貝爾的傷勢事後緊急處理得還不錯,所以應該不需要多少時間就可以治好她。”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而後問道:“那條項鏈裏到底是什麼可怕的魔咒?”
“你先坐下來吧。”龐弗雷夫人伸手指了指一張椅子。“具體是什麼魔咒,治療師還沒有準確說法。但那肯定是一個很高深的黑魔法。你是不是還想問楚汐的事?”
“當然。”麥格教授的嗓子變得有些沙啞。“波皮,我——”她閉了會眼睛,還是看起來有些猶豫的樣子。
“米勒娃,”龐弗雷夫人放下手中的羊皮紙,口氣裏帶上慎重之意,“我們是朋友,對嗎?”
“對。”
“那麼,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品行。”龐弗雷夫人平靜道,“我不會隨意對外泄露消息。多年前,我很清楚楚汐的身體狀態,那時候是西弗勒斯和我合力在幫助她解穴…楚汐私底下特意請求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不是萬聖節前夕那晚發生的意外,恐怕你會很長時間都不知道?”
麥格教授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微有蒼白的臉上泛起不知是憤怒還是後怕的淡淡紅暈,輕聲說道:“我不會忘記那一天…那個時候,我差一點就要失去她,我無法想象——”
龐弗雷夫人不客氣地說:“如果你繼續以最近這段時間的冷淡態度對待楚汐,你遲早會失去她。楚汐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明白。”
“她總是很隱忍…”麥格教授喃喃道,“明明心裏有很多想法,卻也不說出來……”明明經曆過那麼多為人不知的痛苦與挫折,她的眸光總是充滿平和與微笑,毫無憎恨與複仇的意味;她的氣質總是那般鎮定、優雅、溫和,除了…今天……墨提斯,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我覺得我已經有些看不懂你了?
望著米勒娃陷入沉思與回憶中,龐弗雷夫人也不心急,慢慢啜飲起放在一邊的果汁。楚汐的身體狀態再怎麼糟糕,龐弗雷也早有心理準備,更讓她震驚的是,楚汐心理上的求生欲望並不強。如此年輕的孩子,卻好像看透了很多東西,早已時刻準備著某一天的到來。這在很多人身上,即使是飽經滄桑的老人,也是很少見到的。
1990年的9月,當斯內普教授領著那個身材比常人更為瘦弱的藍眸女生來到醫療室時,龐弗雷還以為那孩子隻是遇到了點小麻煩,沒想到她的身體基礎是如此薄弱。當那個藍眸少女說出“我可能會死”這句話時,她一臉鎮定與坦然,毫無懼怕、留戀之意。是的,那個時候的楚汐,似乎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所以她毫無求生欲望。就好像她還繼續活著,單純隻是一種責任而已。
到了第二年的九月,龐弗雷有些欣慰地看到楚汐不再表現得那般態度淡漠地對待自己的一切,她好像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態是有多麼糟糕。久經考驗的龐弗雷內心有些好笑地看著楚汐故意愁眉苦臉地對自己說昨天晚上睡眠不好、想要一些生死水,她竟然幻想通過睡一覺來躲避米勒娃的追責與怒火?不過,那時候的楚汐身體狀態確實不怎麼好,所以龐弗雷特意給她喂了一瓶特效生死水,讓她安靜地睡一天、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