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門口的那些人,全都穿著護院服,但那衣服的樣式,卻不是上都常見。
十幾個人,麵色凶狠,身上帶著十足的狠厲,讓跟上來的朝臣也嚇了一跳。
“這是做什麼呢?”
“這些人想幹什麼?鬧事嗎?”
“這是衝著誰來的?咱們還是華陽大長公主?”
一片猜測中,那些護衛不知聽到什麼,紛紛移向兩邊,讓開一條路。
很快,一位拄著拐,頭戴紅玉抹額的白發老太君緩緩走出,出現在人群正中。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華陽不知想到什麼,驟然聚攏眉頭。
“這是……駙馬的母親,薛老太君?她老人家怎麼來了?”
有人認出了那人。
此話一出,很快引起喧然。
“駙馬的母親,那就是老平樂侯的母親,華陽大長公主殿下的婆婆?”
“所以小世子是老太君的曾孫吧?曾祖母來參宴,給曾孫過滿月,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是你們難道沒發現,薛家這些護衛凶神惡煞,有些不太對勁嗎?而且薛老太君這樣子,也不像是來給曾孫過滿月的啊……”
一片議論紛紛中,眾人的目光開始在華陽大長公主和薛老太君之間來回猶疑。
華陽雖不知薛老太君如何會出現在這裏,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那就是今日的滿月宴,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邀請過薛家的人。
而且自從十幾年前,駙馬死後,大長公主府就和薛家斷了往來。
如今薛家老太君突然出現,最重要的是,她安插在兗州薛家的人,沒有一個向她通傳老太君出門之事。
這讓華陽心中升騰起極度的不安。
“老太君千裏迢迢來到上都,一路風塵,想來已經很累了,錢嬤嬤,你親自安排老太君下去休息,切記不可怠慢。”
華陽想要趕緊將人遣散走,好去處理宋家和平樂侯之間的事。
結果錢嬤嬤前腳剛走下台階,還沒到薛老太君跟前,那些護衛便抽出手中刀劍,齊刷刷亮出來橫在身前。
錢嬤嬤被這陣勢一嚇,連連後退,一臉求助看向華陽。
“殿下,您看這……”
“老太君這是想做什麼?”
華陽冷了臉,看向薛老太君。
宋家與她作對也就罷了,仰仗的無非是宋氏母子。
可是駙馬早就死了,如今薛老太君這老婆子又想做什麼?
當初駙馬還活著的時候,她就從未將薛家當過一回事,現在若不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她壓根不會給薛老太君半分好臉色。
“華陽,你可還記得,死在你手中的我兒薛成安?!”
薛老太君雖頭發花白,可身子骨卻依舊硬朗,聲音也沉如洪鍾。
尤其在這樣一個所有人都沉默的場合,這聲音便越發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你問我老婆子今日來做什麼?”
“好!那我就告訴你!”
“我今日來,便是要告你華陽成婚後不知檢點、不守婦道!告你在被我兒撞破與人偷情之後,謀殺親夫!”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華陽大長公主養麵首的事情,朝臣們都知道。
但那是在駙馬死後,華陽守寡的情況下。
礙於聖人訓,雖然許多人對此頗有微詞,但薑國民風開化,養麵首隻是華陽的私德,無法按照律法進行判決懲處。
可薛老太君這番話一出口,其中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