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雍州那位。”
雍州兩個字一出,薑燕行頓時更來氣了。
他坐直了身子,“先生說的對!這一次,最雞賊的就是雍州!都說不叫的狗才咬人,四王叔和薑榮興就是那不叫的狗!”
“誰能想到,當初來參宴的時候,雍州就將兵符遞送給朝廷?又有誰能想到,雍州竟然主動提出削藩!”
“寧安王造反在前,雍州又如此向朝廷示好,我們彬州直接就被架在火上烤!若是不跟著自請削藩,鐵定會被懷疑和肅州一樣起了反心!怪不得朝廷要留我在上都,我瞧著就是等著這一天呢!”
孫章捋著胡須,點了點頭。
“能拿出兵符,並自請削藩,雍州這番魄力,的確是我們都是沒有想到的。”
藩王立足的根本,一者是兵馬,一者是封地。
雍州自斷雙臂,所圖肯定不隻是賣皇室一個好這麼簡單。
“聽說這兩日,永康王世子和聞丞相走的比較近?”
聽到這話,薑燕行點了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上次薑妙羽不是和聞家那個嫡女,叫聞舒的丫頭,當街起了衝突麼?最後還惹得薑南微親自出麵,揍了薑妙羽一頓,當時薑榮興就曾出手要幫聞舒來著。”
說到這裏,薑燕行好似忽然頓悟。
“先生,我知道了!你說,薑榮興是不是對聞家那位大小姐有意思!若是雍州能和丞相千金結親,那麼哪怕丟了兵符和封地,那也是無限機會!而且我聽說,薑榮興曾和薑南微說,他想留在上都,不想回雍州了!”
說完這話,薑燕行的思路越理越順。
“朝廷削藩的想法,是早已注定的,就算不是現在,那也不遠,有先帝遺令在,若是薑榮興日後成了永康王,肯定隻能呆在雍州那個小地方,削藩之後,就更沒有前途可言。”
“可他現在給朝廷賣好,若是再趁機娶了聞家女兒,薑南微一心軟,讓他留在上都,這樣一來,雍州他有地盤,上都還有嶽父可幫他立足——如今朝臣,有一半都是聞彥慶的門生!”
薑燕行幾乎已經看到,在不久的將來,薑榮興會有怎樣的錦繡前程。
“不行,先生,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否則再等下去,朝廷隻怕再也容不下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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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彬州的時候,有長樂王在,薑燕行隻需要吃喝玩樂。
可這一次,當他親自處在風暴的中心,情勢逼迫他不得不快速成長。
孫章對薑燕行的蛻變很滿意。
“聽說聞家除了長房長女之外,二房也有一位姑娘。今日兩人都會參加宮宴。”
聽到孫章這話,薑燕行忽然明白了什麼。
“先生這是讓我對二房那位小姐展開攻勢?”
他很快皺了皺眉,“我覺得不妥,憑什麼薑榮興選的是長女,我要選二房,論相貌,論品性,我怎麼都比薑榮興強吧?二房最終都是要分出去的,隻有長房才是真正的嫡支啊先生!”
孫章卻笑了笑,頗有幾分深意。
“前頭還說世子聰明,如何這會兒又糊塗了?”
“薑榮興和聞家長女的事情,成不成還兩說。聞家長女的性子,世子也見到了,若真的娶回家,世子的後宅可能安穩?”
“更何況,如今薑榮興對聞家女郎起了心思,殿下若是巴巴的湊上去,目的難免一眼被人看出。”
“但二房這位小姐就不一樣了——她性格溫順,且少見外男,殿下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何種女子更易掌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