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開始之前,錢福榮絮絮叨叨說了一通。

意思無非兩點。

其一,屏碭山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按理是不應該賣的,但如今因為手中緊俏,做生意缺點本錢,所以不得已才把家產拿出來;

其二,屏碭山上的礦藏,錢家原本想自己開采出來的賣,但薑國在這一點上律法嚴格,再加上其中盈利周期長,錢家等不得,所以隻能連帶著整座山都賣。但裏頭到底有多少礦,錢家也摸不準,所以今日這拍賣是一口買賣,成交之後,錢貨兩訖,各不相幹。

若是對此沒有異議,那大可參與今日的拍賣。

若是不接受,或是有別的想法,錢家也沒這個功夫和人糾扯,這些人也不必參與到今日的拍賣之中。

早在今日正式競拍之前,這一點便已經傳出。

許多人由此,對屏碭山的礦藏含量將信將疑。

哪怕有消息傳出,說鄭家的人已經提前上山,勘測過屏碭山,發現屏碭山礦藏豐富,所以才會參與進來,也依舊無法讓所有人信服。

直到玉翡樓也參與進來。

如果說鄭家的人,因為來自大周,讓人總覺得是錢家找的托兒,那麼作為薑國首富的玉翡樓,便是一塊金字招牌,為錢家添上了最後一筆濃墨。

錢福榮高興地眼睛都睜不開了。

玉翡樓加入,是今天臨時起意,但不管怎麼樣,他定的規矩在前,所以最終不管上套的是玉翡樓還是鄭家,最後的贏家都隻有他一個!

宣布完規則之後,錢福榮望著鄭家的管事,以及代表玉翡樓的孫三,就像是看著兩塊香餑餑,恨不能二人趕緊打起來,撕起來,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其他商戶和圍觀的人,也都在期待著這一刻。

屏碭山從一萬兩銀子起拍。

十萬兩之前,競價很快,幾乎都不帶停歇。

可十萬兩之後,速度就開始疲軟。

除了鄭家和玉翡樓,還有另一家抬價競拍。

慕寒淵怕薑南微不知道,在旁提醒。

“這是如今薑國新秀,玉凰閣,也是這兩年才起來的,背後東家據說是女子,不知她們怎麼也盯上了屏碭山。”

一聽玉凰閣三個字,薑南微頓時滿頭問號:“……???”

“玉凰閣?你確定?!”

“你認識?”慕寒淵說完這話,繼續道,“這玉凰閣也不知怎的,竟然也摻和進來,先前倒是沒有聽到消息,瞧著如今這架勢,她們竟像是也要爭一爭這屏碭山。”

今日的局,是為鄭家和錢家而下,玉凰閣的出現,完全是節外生枝。

“若被她們攪了局,我們的謀算,怕是要落空了。”

到時候鄭家沒有吃虧,玉凰閣高價得了屏碭山,完全就是薑國人坑薑國人。

最重要的是……

“玉凰閣不能吃這個虧。”

薑南微一咬牙,然後在周遭掃視一眼,片刻之後,她看向慕寒淵,“你想辦法讓孫三幫我拖延一會兒時間,等我一會兒。”

說著,不等慕寒淵說什麼,就率先從人群中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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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拍賣仍在繼續。

雖然節奏已經慢下來,但整體的速度,卻並不算慢。

慕寒淵擔心薑南微,但眼下的境況,不允許他分心,於是他隻能避開眾人,喊來玉翡樓陪著孫三來的人,對他耳語幾句。

片刻之後,孫三正欲舉牌叫價,忽然,有人上場,附耳與他輕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