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微和慕寒淵離開之後,喬鬆安往躺椅一靠,揮著蒲扇,悠哉悠哉的扇起涼風。
“綿綿,你看那魏公子怎麼樣?父親給你挑的這人,你可還滿意?”
喬綿綿帶著幾分嗔怪,瞪了喬鬆安一眼:“父親,您就慣會取笑我!孩兒先前就給您說過了,我要陪著您和母親,才不要嫁人呢!”
“你的孝心父親明白,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總不能一輩子守在家裏做老姑娘,不然到時候爹娘都不在了,誰來照顧你?這種孩子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你就跟父親說幾句心裏話,你覺得魏江如何?”
喬鬆安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喬綿綿自然不好再扭捏。
她停下手裏的動作,歪著頭,仔細想了想。
“相貌就先不說了,魏公子這長相,可謂千裏挑一,是真正皎皎如月的君子。性格呢,也算是和善可親,雖然看上去有些畏首畏尾,但正說明他為人穩重,不過分冒進。至少比起他那位冷冰冰的兄長來說,好了千倍百倍。”
說這些話的時候,喬綿綿耳根發紅,臉頰也蘊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暈。
喬鬆安是過來人,隻看這一點,就明白女兒對魏江可謂十分滿意。
說來也是,就算是他,也覺得魏江這小夥子極好。
就像女兒剛才說的,魏江為人其實是有些膽小的,可就是這樣的人,在成婚之後才便於拿捏,也才不會在外頭亂來。
這些年來,喬鬆安見慣了那些一經發達,就拋棄糟糠之妻的人。
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渣滓。
所以這反倒成了魏江的優點。
喬鬆安越想,對魏江越滿意。
乃至於一整天,情緒都極度高漲,對店裏夥計也寬容不少,就連走在路上都哼著曲兒,好似這樁婚事已經板上釘釘。
所以當第二日,薑南微和慕寒淵上門,說經過一夜苦思冥想,已經有了辦法之後,喬鬆安當即幫他們找到了錦繡閣的對接人。
等到了錦繡閣門口,喬鬆安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最重要的事:“先前一時情急,都忘了問,魏兄弟,你想的是什麼辦法?”
薑南微抬頭看了一眼錦繡閣的牌匾,又看了一眼最前頭的接引人,略一思索,道。
“喬老板既然感興趣,不如和我們兄弟二人一同進去?此事是你做牽引,若真得了貴人青眼,自然也該好處均沾,不能少了您的那一份。您看如何?”
喬鬆安不想進去。
一來是這種事情,尤其是這法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家不見得會讓他進。
二來,他有自知之明,如果魏氏兄弟搞砸了這件事,他不進去,可以算是識人不清;但他若進去了,便是同夥。魏氏兄弟若有什麼地方開罪了錦繡閣,他也逃不開責任。
到時候,魏氏兄弟拍拍屁股走人,回了薑國,天高皇帝遠,不受太多影響。
可他祖祖輩輩都在帝都,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這樣想著,喬鬆安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好奇。
“罷了,我就不進去了,等你們出來咱們再說,這事兒倒也不急。”
薑南微聽到這話,彎了彎唇角:“既然喬老板這麼說,那就聽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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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閣是大周第一商行,其背後東家於卓誠乃是當今中州首富。
當初,於卓誠以絲綢起家,借由大周水陸貿易,冒著風浪的危險遠出海外,以絲綢茶葉等物,從海外異國換取珠玉寶石。
緊隨其後,錦繡閣的業務便從普通的絲織品,擴充到古玩珍奇,再加上於卓誠此人長袖善舞,與官府交好,逐漸打通了大周各州府之間的生意往來,然後開始辦錢莊。
就這樣,於卓誠憑借一己之力,在短短幾十年間,迅速擴張。最終奠定其商界地位的,是當年大周遍地生災,眼瞅著國庫空虛,無法補給民眾,所有商戶甚至趁機發國難財,讓災情雪上加霜。
在這個時候,隻有於卓誠挺身而出,主動拿出一半身家補充國庫,救大周於水火之中,解了周帝的燃眉之急。
那時候,因為災情肆虐,民亂四起,大周朝廷岌岌可危。
所以於卓誠此舉,無異於一場及時雨,讓當時的周帝感懷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