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襄城首領於暗中約見其餘兩人,昏暗的火光之下,人影乍動,月黑風高,隱約有些驚悚。
“今日那廝讓我等率部修葺城牆,多備滾石檑木等物,以此觀之,張曼成做的打算,便是讓我等兵馬與官兵互相消耗,借我等之手拖住官兵東進腳步,使其能從容率軍圍攻而來。”
襄城賊首不禁握緊拳頭,以至於用力過大而有些蒼白:㊣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可恨,我等根本已喪,寄人籬下,不得不聽命於他。而張曼成那廝,此番更是想借官兵之手削弱我等實力,而又借我等之手,阻攔官兵,為其大軍趕到爭取時間,一石二鳥,果然狠辣!”
另外兩人麵麵相覷,當然明白他所言為何。
半晌,臨潁賊首低聲無奈道:
“如今我等漂泊無依,隻得托庇於張曼成,魯陽更有他張曼成遣來的一千精兵,名義上,還得聽那廝調遣,隻怕接下來我等實難有所為。
況且如今官兵步步緊逼之下,我等反賊之身,官兵也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等兄弟三人,不靠張曼成庇佑,又如何能在官兵刀鋒下,保全性命?”
襄城賊首聞言,隻能默然,他知道如今形勢之下,自己一方雖然在魯陽兵力不少,但實際上,依然處於弱勢一方,不提糧秣輜重等物,全掌於魯陽主將手中,而張曼成即將到來的五萬大軍才是他們願意暫時俯聽命地根由。
一時間,房內隻餘沉默之聲,眾皆有些默然。
半晌,葉縣賊首驀然笑道:“哈哈……也罷,我等便阻擋官兵,待張曼成一舉功成,等他騰開手腳,再來收拾我等三人,吞並剩餘部曲吧!”
餘者兩人眼睛閃過一絲狠厲,襄城賊首不禁低聲道:
“沒錯……在外,官兵不肯放過我等兄弟性命,在內,張曼成又想吞並我等這數千部曲,同樣萬萬不會放過我等,更何況,波才大帥在世時多與張曼成有隙,隻怕更難容下我等三人。”
“左右皆是絕境,又如之奈何?”臨潁賊首心裏煩躁,隻得低聲道。
實際上,自從他率領殘部入得魯陽之後,已然明了張曼成的居心,然其心底卻始終存著最後一絲幻想,可是,如今這最後一個泡沫,顯然也被無情的刺破。
襄城賊首張了張嘴,卻始終不敢出聲來,臉上浮起一絲冷汗,半晌,隻能歎息一聲。
終究,葉縣賊首冷聲幹脆道:“幹脆,我等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魯陽主將,劫掠全城糧草,星夜投荊州而去,如何?”
臨潁賊首聞言,身體不由一震,顫聲道:
“那魯陽主將可是張曼成親信,若是殺之……張曼成五萬大軍,如何肯放過我等?而官兵已然正往此地趕來,待其衝突之時,我等兩軍相遇又該如何自處?”
襄城賊首若有所思的看了葉縣賊首一眼,如今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無奈之下,也隻好狠下心來,不禁沉聲道:
“我等不能再空耗時日於此,一旦官兵攻下魯陽,我等必是難逃一死,若是張曼成破了官兵,我等也難逃此劫!既然如此,不如險中求勝,博一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