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這便去!”
太史慈方才指揮作戰,這時候才想起來耿鄙遇刺之事,他雖然不算是文弱書生,不過也不像太史慈以及麾下諸將一般身體雄健,因此將兵事囑托給了張頜管亥等人,急忙策馬入營,馬騰跟在他身後。
兩騎衝進營中,馬騰為太史慈引路,走到耿鄙營帳之前。
“耿刺史,劉將軍來了。”
躺在行軍榻上的耿鄙處在彌留之際,胸口緩慢的一起一伏,插入身體之中的短劍沒有被拔出來,萬一拔出來不能迅速止血,耿鄙用不了多久就得上西天。
耿鄙聽到馬騰的聲音,緩緩轉頭看了過去,隻見得一團紅影挾裹著一股勁風闖入帳中,帶著一股血腥味,正是曆經血戰的太史慈。
“子義……”
耿鄙見到太史慈,蒼白的麵色上微微湧現出一絲血色,手掌微微抬起。
“刺史,感覺如何?”
太史慈輕輕握住耿鄙的手掌,見到這觸目驚心的傷口,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柄短劍當胸插入,沒入至柄,因此耿鄙隻能側躺著,傷口附近的衣衫都被血液給浸透,顯然是刺中了髒腑要害。
耿鄙微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子義,子義……”
太史慈眉頭一皺,雖然他對耿鄙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不過見到他如此情況,也頗為悲痛。
“刺史,不要多說話了,快來人!”
周圍的十餘名士卒看著他:“將軍要做什麼?”
太史慈擼起袖子:“準備金瘡藥,某將短劍拔出,爾等為耿刺史止血。”
“將軍,不可!耿刺史之傷在於內腑,金瘡藥不過能治外傷,若是拔出短劍,隻怕耿刺史……休矣。”
一名年紀稍長的士卒開口勸道,他常年處置傷口,早就判斷出耿鄙的情況。
“那如何是好?”太史慈不禁皺眉道。
“子義……不必費力了,某有幾句話,請你仔細聽好。”
太史慈蹲下身來,點點頭:“刺史請說,某洗耳恭聽。”
耿鄙嗯了一聲,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這才開口道:“子義,某深受朝廷信任,受命涼州刺史,如今韓遂叛賊作亂,某出兵平亂乃是義不容辭之事。”
太史慈點了點頭,雖然耿鄙下令募兵,不過倒也算得上是頗有作為,總比什麼也不幹的懶政要好,正所謂事在人為。
“可惜,可惜……”耿鄙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某怎麼也想不到,黃衍竟然會背叛朝廷,不過此人被壽成斬殺,倒也算是罪有應得。
子義,某命不久矣,臨終之前要托付給子義一事,不知道子義可願答應麼?”
太史慈心中已經隱約猜到耿鄙的托付所謂何事,還是點了點頭:“刺史請說,某當竭盡全力。”
“韓賊擁兵十萬,正在圍攻隴西郡,李相如苦苦堅持,子義乃是名將之姿,如有可能當出兵援救隴西郡,涼州土地乃是百年前大漢將士浴血奮戰所得,不能為叛賊所據。”
連著說了這麼一長串,耿鄙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不過他還是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向劉燁。
“子義,可能否?”
太史慈堅定的點點頭:“刺史放心,某身為平虜中郎將,早有安疆守土之責。”
耿鄙聞言,不由得嘴角上揚,麵色忽然變得紅潤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雙手死死地握住了太史慈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