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禮在武場禁閉,朝政上,本該由他管的事務,悉數落到柏燼肩上。
陛下又送了好些汴京貴女的畫像給柏燼,想讓柏燼挑選個心怡的出來,等傅明禮娶良娣的時候,一道為他操辦婚禮。還放下話,若柏燼不選,那他便親自給柏燼挑選。
柏燼知道陛下忌憚鎮北王府,也猜到陛下不願讓他喜歡上千桃。
陛下也曾明裏暗裏挑撥他與千桃之間的關係。
甚至,陛下隱約間向他傳遞出信息他若繼續那般對千桃上心,陛下大抵會對千桃不利。然柏燼不會因為陛下的阻撓而刻意疏遠千桃,他如今還沒有弱小到,連千桃都護不住。
柏燼這些時日太忙,往江南去了許久,又累加上太子的那份事務,他比從前要忙得多。鮮少能騰出時間去見千桃,但倘若雲桂宮中有貢品,他皆會差人送去給千桃。
很快,傅明禮婚期近了。
如同夢中那般,年嬌不願嫁給傅明禮。
她遞信給他,想請他從中周旋,承諾日後柏燼問她任何事,她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包括這些年她在傅明禮身邊知道的一切。
方下了朝,柏燼便回到書房。
他審視著年嬌送來的這封信。
夢裏確實有這封信,然而他並未看清信中內容。
視線行行下移。
在凝見下方倒數第三行時。
書房內忽然響起哢一聲書頁折起的清脆聲響。
柏燼指骨因為用力而泛起白色。
他也許有些粗淺地明白夢中他為何要幫年嬌了。
信封下方,白紙黑字,每一個字都如同撞進柏燼眼簾。
柏燼打娘胎裏便帶了種寒病。發起病來,渾身冰冷得如同喪命之人。
現在沒發病,是因他每月都會用藥壓製。然用藥並非長久之計,一開始,柏燼隻需少量用藥便能壓製病痛,然如今,柏燼需要用的藥越來越重。
徐守光在醫術上造詣頗深,可他尋了好幾年,都不曾研製出根治藥方。就算陛下召集太醫署所有醫師都無濟於事。
年嬌卻在信裏說,她的爹爹,曾花費數十年光陰找出根除寒症的藥方。
他若幫她,她便將藥方悉數告訴他。
可年嬌,又是如何知道他生來帶有寒症的?
柏燼將信對半折,眼尾垂下,他從桌案上抽出張空白宣紙,提筆寫字。
將將寫下半個大字,書房被人叩叩叩敲響,殿下,張相爺來了,您請先去主殿會見,有要事相商。
他正寫著的那個字生生撇出道折線。
柏燼擰眉,放下筆,將宣紙揉成一團塞進紙簍。
這幾日,千桃好像又過上不久前見不到柏燼人影的日子。但柏燼送來的荔枝、柏燼送來的蜀錦、柏燼送來的一切都昭示著他的存在。甚至,讓千桃產生了一個異常大膽的想法。
柏燼,對她有那麼點點意思?!
如果真是這樣,千桃覺得她可以不用繼續在女配組幹了。是她不夠惡毒?是她作的死不夠優秀?
臨近替嫁劇情點,千桃越想越慌。
千桃眉頭一擰,坐立不安,最終決定去柏燼那裏打探。她讓宮女到廚房打了點湯,拎去柏燼書房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