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中年男子已經站在了一間簡陋的、又像是起居室又像是辦公室的小房間裏,它看起來和外麵的走廊一樣陳舊,裏麵的家具擺設雖然還算整潔,但一看就知道全是舊的,而且絕對不成套。
——由此看見,這所孤兒院裏的生活應該是有些拮據的。中年男子一邊想著,一邊在科爾夫人的邀請下,在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而科爾夫人自己則坐在了一個擺滿了各種文件和雜物的桌子後麵,有些緊張不安,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這位科爾夫人是知道魔法界的,甚至她對他的到來也早有預料。
中年男子很快就做出了判斷,因為剛剛見到他時,這位夫人的表情驚愕的就像是看到了一隻穿著衣服的長頸鹿,可是不等他做出自我介紹,她就又瞬間鎮定下來了,有些遲疑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請問您是鄧布利多先生嗎?”雖然他事先給這位科爾夫人寫過請求拜訪的信,但說老實話,他可沒見過哪個人能隻憑借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就立刻認出寫信的人來的。而現在,她看向他的目光中並沒有多少懷疑警惕,反而隻是緊張不安,可見她對於魔法界……或者說懷有魔力的巫師至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這就叫人有些好奇了,科爾夫人隻是麻瓜界的一個普通人而已,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就這樣幹坐著等科爾夫人先開口說話明顯太浪費時間,中年男子,也就是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有禮貌的說,“我在信上應該已經對您說過了,我來這裏,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湯姆·裏德爾和艾比·布蘭特的事,給他們安排一個前程。”
“布蘭特?”科爾夫人突然低聲重複到,語氣滿是疑問,然後她又緊跟著問到,“您是一個巫師對嗎?”
“是的。”鄧布利多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也是那個什麼魔法學校的教授,是他們將來的老師?”科爾夫人繼續問到,身體不自覺的往前探著。
這是一種不安、探究、急於求證的姿勢,於是鄧布利多再一次安撫的笑了笑,溫和的說,“沒錯,我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教授,夫人。如果他們今年夏天入學的話,我也將會是他們的某一個學科的老師。”
科爾夫人聽完之後,緊繃著的身體立刻放鬆下來了,她回靠在椅背上,臉上的神色變得時而恍然時而糾結起來。
於是鄧布利多趁著這個機會問到,“請恕我冒昧,夫人。按理來說您不該對我的身份了解的如此詳盡的,可以告訴我您是從哪裏得到這些信息嗎?”
“從一個自稱是魔法部官員的年輕巫師那裏。”科爾夫人說,臉上的神色突然又變得愧疚後悔起來,“那時候出了一點事情,我命在旦夕,那個叫艾比的孩子為了救我下意識的使用了魔力,結果招來了一名魔法部的官員,這些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您可以放心,我向他保證過,決不把有關魔法界的事情告訴別人。這些年來,我一直對別人守口如瓶……”說完之後,她就閉口不言了,轉而從桌子下麵拉出一瓶杜鬆子酒,開始沉悶的一口一口喝起酒來。
鄧布利多直覺這裏麵還有別的一些隱情,但他並不準備去探究,當然,如果科爾夫人自己願意說的話,他也會認真聽一聽的。而現在的他應該做的,是了解一下這兩名小巫師的情況。
“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一些關於湯姆·裏德爾和艾比·布蘭特的事?據我所知,前者好像就是在這個孤兒院裏出生的?”
“沒錯。”科爾夫人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杜鬆子酒,“關於他出生的那件事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當時我剛來這裏工作。那是一個除夕之夜,雪下的大極了,天氣冷的要命,那個姑娘,看起來很年輕,就跟當時的我差不多。她大著肚子,踉踉蹌蹌的走進孤兒院的院子裏,爬上台階……說句實話,這種事我們見得其實也並不少,於是我們立刻把她攙了進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生下了孩子,又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死了……”
“她死之前說過什麼話沒有?”鄧布利多又問,“比如說,那孩子的父親?”
“說過。”科爾夫人點了點頭,回憶到,“當時她對我說過,‘我希望他能長得像他爸爸。’然後她又告訴我,孩子隨他父親叫湯姆,中間的名字則隨她自己的父親叫馬沃羅……最後,她又說孩子的姓是裏德爾,然後她就很快死了,沒再留下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