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之正說著,馬車外卻傳來了一陣動靜,伴隨著馬車突然間的顛簸,停了下來。
崔茵茵忙掀開簾子,便見一個身影站在靈車前,應當是突然間的出現,阻止了靈車的前行。
那人她再熟悉不過。
“離王殿下,您…怎會在此?”護送靈車的驍騎營幾個將士皆是將目光轉向他,副將叢輝率先開口問道。
沈離身姿挺立站在靈柩前,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靈柩所在的方向。
“來帶他走,把他給我。”
他這句話說的極其平靜,且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幾人互相看了兩眼,明顯沒有弄清楚他的意思。
“殿下,按照規定,我們應當護送崔將軍到家,怎能半途把他交給您?”叢輝走過來擋在了靈柩前,麵色疑惑的看著他。
沈離的麵色微沉,“本王沒義務跟你們交代,你讓開。”
見狀,叢輝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看了一眼靈柩,語氣堅持道:“殿下,我們護送崔將軍到侯府,您若執意要見他,去侯府便是,還是不要在此為難我們了。”
“本王再說最後一遍,讓開!”沈離的目光轉移到叢輝的身上,頓時寒芒乍現。
“殿下,卑職…恕難從命。”叢輝自然察覺到了他臉上的冷意,還是硬著頭皮說著。
崔將軍怎麼說都是朝廷命官,還立下了汗馬功勞,若是他們連他的屍身都護不好,如何跟皇上交代?
叢輝的話落下之後,後方守著的士兵們見狀,也都立即上前,站在了他身體兩側,擋住了靈柩,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沈離並未在意,而是立即飛身而起,身子輕飄飄的落在了靈車上,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間隙,一腳踹向棺木的蓋子。
緊跟著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棺木蓋應聲劃到了正中,露出了大半截棺木裏的…畫麵。
他依舊是一身整齊幹淨的銀灰盔甲,隻是沒有戴頭盔,墨發高束,臉上沒什麼血色,嘴唇泛白,一雙手規矩的放在身側,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眾人對他的行為都感到震驚,他們知道離王殿下一向我行我素,幾乎沒有人能治的了他,也不敢公然跟他作對,可誰曾想,人家居然恣意妄為到了這個地步,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一個死人的棺材蓋給踹開了,這種事…這世間還有誰能做的出來?
“殿下!您…您怎可如此恣意妄為?連一個死人都不肯放過?”叢輝嚇得直冒冷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沈離愣愣的瞥了他一眼,“他沒有死。”
說著,竟直接跳進了棺材。
周圍的所有人:……
“還不趕快攔著離王!”叢輝急得立馬下令,周圍的士兵們一擁而上,試圖去抓沈離的時候,那人的動作極快,抱著錦昭的身子迅速飛身而起,速度極快的落在了馬背上。
他將人小心的護在身前,看也不看那些人,就那麼當眾的將人擄走了。
所有人在原地幾乎愣了有好半晌的時間,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哥哥被離王帶走了,這可怎麼辦?”
崔茵茵後知後覺的扭頭問崔奉之。
崔奉之早已掀開馬車的車簾,看了許久。
他的臉上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擔心,反而在沉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