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抵達城外深巷的時候,天色已然到了傍晚。
正巧歸雲剛將大夫送走,麵色依舊凝重。
“大夫怎麼說?”
沈離走向床邊,邊走邊問道。
歸雲沉默半晌,聲音低低的說道:“崔將軍後背確實有一道致命的刀傷,以及…後腦處有磕碰傷,他許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我請了好幾位大夫,皆是束手無策,殿下,您看此事……”
“你先出去吧。”歸雲本想讓他做個裁決,卻被他打斷了話。㊣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好多說什麼,歸雲轉身出了門,還不忘帶上了門。
事到如今,他亦不知該怎麼辦,主子…又會怎麼做呢?
沈離在床邊坐了許久,沉了一口氣之後,像是做了某個決定。
起身扶起了錦昭的身子,靠在床頭,一雙手掌伸向他的外衣。
之前那身厚重的盔甲已經換了下來,此刻隻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沈離將裏衣剝離下來,露出他的皮膚,以及…後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難怪歸雲說有一道致命的傷口,這傷……
若是放著一般人,早就當場斃命,可他…說到底,也是肉體凡胎,又怎會…出現奇跡呢?
後背的傷口血跡已經幹涸,但卻並未結痂,也沒有再滲血了,就那麼裂開著,無比的猙獰駭人。
手掌再伸向後腦,解開他束發的發冠,將烏發散了下來。
沈離扒開發絲,露出他帶著血跡的後腦,看起來確實像是磕傷,且…傷的並不輕。
盡管身上的如此嚴重,可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傷痕,所以當初在靈柩中看到他的時候,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傷口的血跡幾乎已經幹涸的不再流動,這也預示著……
不願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他緩了緩思緒,將人扶好靠在床頭,自己則起身在房中的櫃子裏翻找著什麼。
片刻之後,他找到了縫補衣服的針線,之後又讓歸雲準備了熱水,歸雲正想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又將門關上了。
他將針線放在鹽水中浸泡了片刻,拿起之後,走到了床榻邊。
將人扶著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兩人麵對麵的姿勢,錦昭的下巴靠在他的肩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背後的傷口。
沈離看著那傷口,眉心微蹙,隨即拿出了針線。
他又看了兩眼針線,麵色有些迷茫,但沒猶豫多久,還是拿著針線將手伸了過去。
沈離記得,當初與這人初識時,這人便用針線縫住了那個產婦的傷口,不管之後如何,他都不想看到他…那麼難受的樣子。
他確實沒有做過這種事,所以…一針一線下去,都極其生疏,但他都堅持下來了,縫完之後,原本裂開不忍直視的傷口總算是合攏了,看起來也比方才要強了許多。
將傷口縫完,他的手指幾乎也被針紮的不成樣子,但是他卻全然沒有在意。
起身將布巾在溫水中打濕又擰幹,複又將錦昭的身子攬住,一點點的擦拭著他後背的血跡,以及後腦處的血跡,將一切都處理的幹幹淨淨。
這個房間是他母妃在進宮前所住過的,所以房中的東西很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