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隻是聽過花月樓,知道那是一個有名的青樓,在京城,樹大招風,這種地方背後肯定有勢力維護。
他阿姐也同他說過,多不如精,娶那麼多小娘子在後麵鬧騰,還不如找一個真心喜歡的,家宅安寧,她又不用同後院的小娘子爭鬥,就會把全部心思放到夫君和家庭上。
雖然他阿姐又傻又笨,但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後院隻要一個女子,外麵同樣也不需要多餘的人,他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即便來了,也不會做什麼。
可同窗已經把他帶到這裏,他不會去駁人家的麵子。
到處都掛著紅燈籠的樓宇,裏麵是來來往往的人,醉酒的男子摟著衣衫半裸的女子,環肥燕瘦,幾乎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腦滿腸肥地主模樣的大肚中年。
沈莫被眾人擁著往裏麵走,看著眼前的情景,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丁媽媽,我們狀元爺來了,還不來迎!”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公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一身錦衣,邊上鑲著金絲線,著眼一看,便知道是大家族養出來的。
丁媽媽扭著水蛇腰,聽到狀元來了,並沒有多熱情,但看到說話的人,腳下的步子快了不知道多少。
她陪著笑臉,搖著團扇,熱情洋溢的打招呼:“朱公子來了,我們花月樓真是蓬蓽生輝啊!”
“老規矩,我把狀元爺送來了,你的花魁準備好了嗎?”朱公子臉上帶著幾分高傲。
丁媽媽賠不是:“千依那不爭氣的丫頭沒福分,今天晚上突然嚷肚子疼,不過您放心,我已經讓芳菲等在房間了!”她搖著團扇,滿臉討喜的笑。
朱公子聞言皺眉,花魁陪狀元,已經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一下子換了人,怎麼都有些不好。
他轉頭看向沈莫,但見沈莫麵無表情,沒有不滿也沒有喜悅,更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猶豫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便芳菲吧,芳菲姑娘也不錯,丁媽媽把最喜歡的姑娘放出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丁媽媽看朱公子對沈莫的態度,看出這個毫無背景的落魄狀元有幾分手段,為人還不浮躁,如果運氣好,將來說不定還能有些造化,她臉上的笑容真摯了幾分。
“狀元爺請!”她輕輕抬手,沈莫看了一眼周圍的公子哥,抬步走了上去。
眾人見沈莫走了,找姑娘的找姑娘,散的散。
丁媽媽帶著沈莫來到芳菲門前,想起沈莫的身世,搖著團扇道:“這是我們花月樓樓主定的規矩,隻要狀元爺放榜這天晚上來,您開心了玩,一晚的花費,都算在我們樓主身上。”
“這話你應當同朱謙說!”沈莫冷冷看了眼丁媽媽,直看的丁媽媽渾身發毛,最後落荒而逃。
她沒想到一個平民之子,能立馬聽出她話中之意。
看著丁媽媽略顯狼狽的背影,沈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推門進了房間。
他打量了一下房間,正中他眼簾的是一個蓋著粉紅蓋頭的娘子。
一個青樓,一個青樓管事,一個妓女,青樓複雜,管事和妓女心機重,真是好笑,不過是低賤之人,還能玩出這麼多花樣。
右邊是簡單的置物架子,左邊放著一個桌子,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亂七八糟,上麵...
他緊走幾步到梳妝台,看著熟悉的穗子和熟的不能再熟的半塊玉佩。
他怒氣衝衝的走到蓋著蓋頭的姑娘麵前,掀翻蓋頭。
劉天察覺異常,一動沒動,緊緊攥著手,再看到外麵的情形,就是沈莫的臉。
她驚訝道:“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她再仔細看,才看到這張臉上滔天的憤怒。
“阿莫,你聽我解釋!”她抓起頭上被掀翻的蓋頭,扔到一邊,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