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的君離澈差點一口嗆住，不動聲色地用袖子掩住臉。
君丞瞥了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鹿靈在擺攤誒，”雲辭興奮的聲音接著傳來，“她的攤位全是人，好像在賣吃的。”
“你這麼好奇，不如擠進去買點上來，讓大家嚐嚐鮮。”君丞漫不經心道，說出太子的心思，免得他一直惦記。
“好主意。”
雲辭從茶樓二樓一躍而下，一襲白衣立馬被人群淹沒。
“殿下，父皇希望你能在擂台賽後，娶陶家大小姐為妃。”見雲辭離開，君丞才緩緩開口，轉移了話題。
“你別曲解。父皇想讓我娶的，是擂台賽第一的女子。”
“沒什麼區別。這次擂台賽年齡限定二十二以內，這個年齡段裏，陶婉芝的實力在女子中當屬第一。”
“排名......哪有一成不變的。”君離澈語氣淡淡，似乎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居然以為，棠鹿靈可以超越陶婉芝？
君丞歎了口氣，到底什麼時候，太子越來越在意那丫頭了？明明以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街上，雲辭眼看就要擠到前排，就被一個大叔一把推開，他的嗓門粗而大：“我要三碗水果冰！”
“不好意思啊，現在限定每人一碗......”
熟悉的聲音從夾縫中傳出來，雲辭眼睛一亮，從大叔的胳膊肘下鑽進去，視線終於豁然開朗——
“鹿靈！我要一碗！”
棠鹿靈一抬眸，就看到雲辭汗津津的臉。
下一秒，他就被拽進來，按到一張凳子上，麵前擺著一個木盆，裏麵裝著一個紗袋。
“幫忙幹下活。”棠鹿靈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先是讓他洗了手，然後簡單教他如何揉搓裝了石花籽的袋子。
“大概十多分鍾，做完了，我到時單獨給你做一份超豪華冰粉。”
雲辭一聽到如此待遇，立馬擼起袖子幹活。
這已經是第三盆冰粉了。
棠明月在裝冰粉，她終於可以緩一會，切切水果。
“太好吃了！小姑娘，明天還擺攤嗎？”一個剛吃完的婦人探出個腦袋問。
旁邊的人也紛紛詢問。
“會的呢。天氣轉涼前都會擺攤。”棠鹿靈笑盈盈地說，汗水從她額間滑落，臉頰白裏透紅。
“這小姑娘生的漂亮，幹活又利索，誰娶到都是天大的福氣喲。”那婦人一臉慈愛，隻恨自家兒子配不上。
“咦？這丫頭，我倒覺得有點麵熟......”
旁邊一個大叔忽然眯起眼，然後眼睛驀地一亮，“不正是棠家三小姐嗎？”喵喵尒説
棠鹿靈手中動作滯了一秒，又從容地切起水果。
天氣太熱，她也沒想著戴麵具，隻有棠明月迫不得已戴上。
“棠家三小姐？”
周圍的人仿佛聽到什麼巨大的八卦，都紛紛踮起腳探出腦，一睹“剜眼報仇”的千金小姐是何等容貌。
與小道消息中的“凶狠惡煞”不同，她麵容姣好清麗，未施粉黛卻宛如出水芙蓉。
“好美啊。不過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出來擺攤？”
“不會是被克扣了錢吧？”
“真有可能，那棠家大小姐不是丹田恢複了嗎？”
......
排隊的人嘰嘰喳喳，殊不知麵前裝冰粉的人正是棠明月。
不過她早習以為常，麵不改色地舀出冰粉，擺上新鮮水果。
數不清多少份了，一旁的錢箱一直響起錢幣掉進去的清脆聲音。
茶樓裏。
君離澈見雲辭遲遲沒回來，便故作隨意地走到窗前，撩起簾子往下看。
密密麻麻的人群前，一個肌膚如雪的少女很是惹眼。
她將墨發高高束起，渾身散發著朝氣和靈動，不時從腰間摸出手帕擦汗。
手帕。
小鹿一晃而過。
君離澈瞳孔猛地一縮，直直盯著那帕子一角。
他呼吸不由加快，怔怔地後退了兩步，不敢加重內心的猜測。
“怎麼了？”見他異樣，君丞不由出聲詢問。
但他隻是搖搖頭，坐下身，不自然地端起茶盞。
不可能......
隻是巧合，一定是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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