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劍屏那副秒懂的表情,多隆三人不覺心裏一陣發慌。
要知道禦前侍衛利用出宮辦事之便,卻去了煙花之地,這要是讓建寧公主知道再傳到皇上耳朵裏,可是不小的罪名。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的?看破卻不說破。
沐劍屏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我看多大哥他們三個人應該是被皇上派出宮辦事,地點碰巧就在這附近。”
他們三個不過喝喝花酒,自己可是在皇帝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公主出宮,真追究起來,這誰的罪名又能比誰的罪名輕啊。
四個人便都心照不宣了,沐劍屏感謝了一番多隆、張康年和趙齊賢三人的救命之恩,又詳細講述了一番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多隆一拍大腿,道:“可以啊,桂兄弟,你剛來我侍衛處第一天,就立下大功了!”
張康年與趙齊賢二人也對著沐劍屏連連拱手:“恭喜啊,桂兄弟。”
沐劍屏一臉無語,心說你們搞錯重點了吧,現在哪是高興的時候?於是便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講給眾人聽。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抓了這幾人,會打草驚蛇,讓吳三桂與吳應熊的戒備之心更重?”多隆問道。
沐劍屏點了點頭,趙齊賢在旁邊說道:“可這人也不能不抓啊,要是放了他們,他們轉頭告訴吳三桂,結果不還是一樣的嗎?”
“肯定是不能放啊。”張康年說著,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低聲說道:“那不然,把這幾人直接殺了,神不知鬼不覺。”
“我們不能擅自決定,還是得把這幾人交給皇上其自審問,殺不殺那得皇上說的算。”多隆一揮衣袖,否定了二人的想法,又看著沐劍屏陷入了沉思,不禁問道:“桂兄弟,你覺得呢?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沐劍屏認為,這幾個人肯定是要交給小玄子處置的,但是又不能讓吳三桂與吳應熊知道他們在小玄子的手上,她低頭看了看這荒廢的宅子滿院的雜草,不禁自言自語道:“這裏全是助燃物,引起一場大火倒也有可能。”
“你方才說什麼?”沐劍屏聲音過小,幾人很明顯都沒有聽清。
“我說想辦法找幾具屍體代替這幾個人,做成他們為搶奪金銀珠寶互毆身亡的假象,最後再在這宅子放一把火,燒掉所有證據。”沐劍屏說道:“近日天氣幹燥,院裏雜草叢生,起了場大火也不是件很意外的事。”
“桂兄弟,這主意妙啊。”多隆一直緊皺的濃眉此刻終於舒展開來:“待會兒把火一放,再把這幾人帶到皇上麵前,到時候我們功也立了,吳三桂父子也不會懷疑他們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了。”
“此事可沒有這麼簡單啊多大哥。”沐劍屏苦笑了一下,說道:“那吳三桂老謀深算,世子吳應熊的心機雖比不上他老爹,但也不是個傻子,我們待會兒得把所有的細節都處理好,才有可能騙過他們的眼睛。”
頭腦簡單的多隆可沒想這麼多,他以為放把火就完事了,此時不禁疑惑道:“這還有什麼細節啊?”
“比如待會兒放火的時候,不能在院子裏隨便放,一定要把起火點固定在柴房裏,讓旁人看起來是因為幾人互相打鬥,蠟燭不慎掉落在幹草堆從而引發了起火,由於柴房和院子全是幹草雜草一類的助燃物,於是火勢非常迅猛蔓延得又極快,最終幾人還是沒來得及逃出宅子就被燒死了。”沐劍屏解釋著:“如果隨便在院子裏放火,那這件事就非常可疑了,幾個人在柴房好端端地說著話,宅子裏又沒有別人,怎麼可能無故起火呢?”
沐劍屏覺得,與其做成幾人互毆身亡然後再被火燒死這種刻意的假象,還是不如方才自己說的那些看起來自然,否則蠟燭引起了大火,這幾個人不逃跑卻還隻顧著打架,這本身就很矛盾。
她頓了頓,便又說道:“至於去找的這幾具屍體,除了高矮胖瘦要和這四人相似以外,還要在現場做成他們曾經打鬥過的假象,關於這一點,多大哥、張大哥和趙大哥武功都比我高強,肯定知道怎麼做能更不讓人懷疑,隻不過……”沒等說完又在那幾個吳三桂的手下腰間翻找了一陣,找到一些玉佩荷包等物:“如果在現場留下一些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就更能加深可信度了。”
看她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多隆三人不覺既驚訝又佩服,遂問道:“那兩個裝滿金銀珠寶的寶箱呢?我們是要帶走還是留在此處?”
“既然是兩個寶箱,那就帶回宮一箱,留在這裏一箱吧。”沐劍屏回答道:“既然是做成這幾人分贓不均而打鬥的假象,要是金銀珠寶卻不在此處,恐怕又要惹人懷疑了。”
想著以前看鹿鼎記的時候,康熙賞人不過隻是十兩幾十兩而已,沐劍屏猜這小玄子也算是有錢人裏的窮人了,心說這一箱珠寶給他充盈充盈國庫也是好的,至於另外那箱……
沐劍屏走上前去,在那箱準備留在此處的寶箱裏隨手抓了一大把,一邊分給建寧多隆他們,一邊說道:“大夥也不能白忙活一晚上,這些珠寶與其浪費在這兒,倒不如拿出一些當作是我們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