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鬼畫卷(1 / 3)

出了慈寧宮,沐劍屏倒是沒著急開口說話,她在想,像康熙這樣的明君,無論是真實的曆史還是鹿鼎記的世界裏,所關心的也都是國家大事,相比之下,荷花池的事件真的是小了太多。

如今太後雖然身體抱恙,但好歹還有皇後啊,身為後宮之主,自然是可以全權派人去調查這件事的,康熙又何須親自過問?

難道說是自己想得過於簡單了?這滿池荷花枯萎在自己看來隻是覺得很不吉利,或許在古人的眼裏,還有其他更深的含義?

比如康熙親政時日尚短,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人說成他治國不善,荷花枯萎更是會被一些有心之人說成是國運衰敗的前兆,所以康熙才親自調查此次事件,力求盡快找出真相,堵住悠悠之口。

這些當然隻是沐劍屏隨意猜測的,她不是古人,更加不是康熙,所以並不是完全清楚他們的想法。

康熙故意放緩了腳步,本來是要聽沐劍屏對待這件事上有什麼想法,結果又看了半天她那副眉頭緊鎖故作深沉的模樣,於是便挖苦道:“朕看你大抵根本就沒想到些什麼,無非是借故拖延些時間罷了。”

聽了這話的建寧公主立即在一旁隨聲附和道:“是啊,小桂子你可真狡猾。”

看這兄妹一唱一和的,沐劍屏倒是覺得這二人有幾分可愛,忍不住笑了一下,但隨即又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稟皇上、公主,奴才並非在拖延時間,隻是奴才笨嘴拙舌的,總要提前理清思緒,力求言簡意賅,不然待會兒話說得不清不楚,皇上和公主聽了也是會厭煩的。”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暗自想道,若是連這樣慣會巧言詭辯的都能叫笨嘴拙舌,那其他人豈不是連話都不會說了?於是問道:“那你的思緒可理清了?”

其實關於這件事,康熙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隻是今日他和在場所有人都是熟識,所謂當局者迷,倒是不如詢問一個旁觀者的意見來得更加透徹。

“是。”沐劍屏頗為乖巧地應了一聲,暗想這裏人多口雜,在場的並非隻有康熙和建寧兩個人,自己想要給他們講一些科學的常識,先別說這些人接受能力和思想覺悟的高低各有不同,萬一一個弄不好,再讓一些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把自己說成是在妖言惑眾,那可真就是自討苦吃了。

於是再三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略過過程,直接跳到結果。

如果今次瞬間枯萎的不是被尊為佛教之花的蓮花,也不是發生在眾人抄寫佛經的時候,除卻這些會混淆視聽的外在因素,暫且隻把它當成一個普通的花朵枯萎的事件,那麼第一個問責,又或者說第一個需要調查的人,將會是誰呢?

“我知道我知道。”建寧公主像是一個搶著舉手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那當然是花房負責伺候這些花草的太監宮女了。”

沐劍屏微微頷首:“公主的確冰雪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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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未等派去花房調查的人查到什麼結果,已經有人按耐不住,先一步借此機會施行自己的陰謀詭計了。

第二天一早,沐劍屏正在尚膳監的院子裏鍛煉身體的時候,建寧公主突然急匆匆地跑來,還口口聲聲喊著“出事了!”“不好了!”

沐劍屏實在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紫禁城裏到底是什麼規矩,難道堂堂一個公主就可以這樣毫不避諱肆無忌憚地進進出出太監的住所嗎?

“什麼事?”建寧的性格一向咋咋呼呼小題大做,沐劍屏也沒太把她的話當回事。

“你知道昨天荷花池那件事,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說這事兒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建寧進到院子,非常自然地就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好像這裏就是她自己的宮中一樣。

據建寧公主所說,事情的起因是昨日傍晚時分,兩個平素本來就不睦的嬪妃在宮道上相遇,二人互看不順眼就發生了口角。

若是平日,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巧的是這二人偏偏都是昨日荷花池事件的在場目擊者,二人吵著吵著不知是誰先說了句:“你為人一向詭計多端,這荷花池的事兒該不會是你在背後搞鬼,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而另一嬪妃也不甘示弱地回擊道:“別在這血口噴人了,要我說這事兒就是你做的,現在萬歲爺親自派人調查了,這才急於嫁禍給別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二人爭論不休,又被其他一些意圖借此機會算計旁人的妃嬪煽風點火說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這話一出,首當其衝受到牽連的便是最初在浮碧亭抄寫佛經的發起人了。

抄經之事最早是建寧公主和慧妃私下的約定,建寧是太後的親生女兒自然被排除在外,隻是這慧妃就不是這麼幸運了,除了遭受到其他妃嬪的落井下石輪番攻擊以外,慧妃本人由於性子恬淡不善辯解,竟沒未自己解釋一句,最後落得個暫且軟禁在她宮中,無旨意不得外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