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當時就決定要立刻趕到太宰治身邊——他擔心在第二次失去了織田作先生後,太宰會徹底崩潰。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沒有錯。
當他匆匆趕到,看到那個穿著沙色的風衣的黑發青年時,他心中浮起了一個奇妙的意象。
簡直就像是防彈玻璃一樣啊。
明明已經支離破碎了,卻還能看似好端端地佇立在那裏……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在原地化為一地碎片。
阪口安吾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成為那個見證太宰徹底壞掉的人。
“……太宰。”他走過去,用像是擔心驚醒夢遊之人的語氣輕輕地呼喚。
太宰治表現的很平靜——至少他看上去如此。
“我又搞砸了。”他好像在對阪口安吾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是第二次了。”
太宰治幾乎給所有知道他的人留下了算無遺策無所不能的印象,卻唯獨沒能救下織田作之助。
阪口安吾靜靜地陪了太宰治很久,太宰治才再次開口:“我想試試能不能讓織田作複活。”
“……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
阪口安吾很確定現在不能放太宰治一個人亂走——就連上次Mimic事件後,太宰的狀態都沒有這次糟糕。
太宰治的理智近乎懸於一線,隨時可能崩斷,而沒人想知道一個瘋狂的太宰治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目前能維持住太宰治理智的,竟然是「讓死者複活」這種事……說出去大概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恐怕是已經瘋了吧,但阪口安吾反而知道這意味著太宰治還在理智思考。
之後太宰治一度表現得好像已經接受了織田作之助死亡的事實,逐漸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但在Lupin的時候,太宰治卻反常地一直吃冰塊,讓阪口安吾擔心不已,又不敢開口阻止。
因為他們的行動反而幫助太宰治確定了一件事。
「簡直就像是《白鶴的報恩》一樣啊,選項應該是不認出來才對。」
「但是情報太少了,無論怎麼推理都無法確定到底應該不要去拆穿,還是必須認出來才行……」
「重要之物如同手中沙嗎……魔女的預言意外的精準。」
「太宰選錯了選項。」
「上次他還能有Mimic、森鷗外和我來平衡心態,這次他要怎麼辦?」
「如果找不到複活的辦法——這恐怕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事——接下來該用什麼來維持太宰的理智呢?」
阪口安吾從那時候就一直覺得,太宰要是能哭出來就好了,哭是個非常有效的情感宣泄方式,能哭幾次壓力肯定能減小一些……
太宰治終於站直了,但一直沒有鬆開織田作之助的手腕:“換個地方吧。”
說完,他也不管武裝偵探社裏的其他人,扭頭就打算拉著織田作之助走人。
還站在他後麵的阪口安吾注意到太宰治的眼眶有些紅,不過看不出有哭過的痕跡,這讓他原本放鬆下來的心又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在織田作先生麵前還要壓抑感情嗎?太宰的心理問題好像比想象中還嚴重,希望織田先生能幫幫忙,他真的做不到心理醫生的水平……不,就算是真的心理醫生,恐怕也救不了太宰。
從剛才開始就好像看不見除了織田作之助以外所有人的太宰治,轉身後倒是總算看到了安吾,露出了一個最近難得的笑容來,甚至眼神都亮晶晶的:“安吾,一起喝一杯?”
……也許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阪口安吾心想道,扶了扶眼鏡:“好啊,不過別告訴我現在要回Lupin,織田作先生剛回來應該休息一下吧?”
“那就最附近隨便找一家好了——織田作!我和你說,橫濱有一家酒吧也很不錯誒,我以前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樣啊,那就去這家好了……”
織田作之助艱難地跟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被太宰治拉著手腕從門口走掉了。
“呃……”
武裝偵探社的人大部分還是很會看氣氛的,此時跟阪口安吾麵麵相覷,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阪口安吾很勉強地停下了想追上去的腳步,跟其他人寒暄了一下——雖然這寒暄的話語已經透出了他的不冷靜,放往常連及格分都打不到。
“……抱歉,我們很久沒見了,請允許我們就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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