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銘站在一樓舞廳的角落,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
女人們都穿著厚重華麗的禮服,將頭發高高盤起,鑲上琳琅滿目的珠寶,手執羽毛扇子,優雅的挽著男伴的手。
男人們同樣身穿禮服,將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一眼望去的精致程度居然不比女人們低。
還有一部分人是侍從侍女,看起來低調了很多。
君銘麵色陰沉的看著自己身上厚重的禮袍和手中的權杖,不用想都能看出這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就在君銘飛快想著現在什麼情況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竄出:
“公爵大人?您怎麼在這裏?”
君銘被打斷了思路,蹙眉朝來人看去。
來的是一個侍女,她發現君銘蹙著眉立刻驚慌起來:“大人……您……您該去您的位置了……”
君銘想了想後回答:“走吧。”
看侍女說的話和反應,自己現在似乎是一名位高權重的公爵,而她似乎很害怕這位公爵。
無論如何,先順著這裏的劇情走了解一下環境總是不會錯的。
君銘本來以為自己要裝的毫無破綻的走路是很困難的,卻沒想到一抬腳就自然的走了起來,根本不需要人攙扶,一眼看去就和正常人走路一樣。
君銘對這裏的懷疑程度加深,麵上卻依舊冷淡,跟著侍女走上了二樓。
出乎他的想象,他原本以為這裏應該是和他一樣身份的人所在的位置,結果一走上來,他就看到一隻穿著西裝的兔子坐在寶座上,不停的拿著懷表按著按鈕,而且口中還念念有詞:
“噢,十點!不對!十二點!”
君銘沒有再注意這個插曲,在侍女帶領下繞過西裝兔和柴郡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侍女恭敬的鞠了下躬就退下了。
他的位置很好,正好是二樓的角落,旁邊沒有其他位置,剛剛好能俯瞰一整個一樓舞廳,也能看到二樓的景象。
君銘注意到自己旁邊的牆壁被安上了鏡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自己來。
臉還是那張臉,隻是沒有了麵部青紫的部分,膚色不再是白得嚇人而是變得有些粉潤,看起來健康了很多,頭發也略長了一些,披散在肩上。
劉海有些擋住了眼睛,卻仍遮掩不了眸中的熠熠光輝。華麗的長袍十分寬大,顯得身形略有些消瘦。
這種模樣的自己,就連君銘自己都要差點認不出來了。
早已經習慣自己在療養院裏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現在鏡子裏這個健康而又精神的少年乍一眼看上去都不像自己了。
君銘看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注意力到了對麵的牆壁上安著的巨大時鍾。
注意到時鍾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君銘聯想起了那個紅衣小姑娘所說的話。
十二點看來是個很重要的節點,剛剛路過西裝兔的時候對方也脫口而出了‘十二點’。
根據現在得到的信息,那個愛麗絲應該是這個舞會的主角人物,而自己怎麼樣才能回到24號療養院看來跟解決這個舞會上的事情有關係。
君銘坐在寶座上揉了下太陽穴,微微眯了眯眼。
待在這裏不是什麼尋找線索的好途徑,於是他打算起身去找更多的線索,就在他剛剛準備起身的一刹那,身旁卻忽然傳來了男人的低沉嗓音:
“公爵大人。”
這句話明明就隻是一句普通的敬稱,君銘卻突然渾身發抖起來。
腦海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開始劇烈的震蕩起來。
君銘忽然不敢去看這個說話的男人,好像是源自本能的抗拒和逃避。
他好像透過這四個字聽到了另外兩個字。
“……再見。”
明明說好再見,為什麼不見了呢?
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這句話,頭疼得愈發強烈,君銘忍不住伸手撐住了頭,眯起了雙眼。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君銘的不同尋常,忍不住再次出聲:“公爵大人?您還好嗎?”
君銘的腦海中好像出現了走馬燈,一幕幕零碎的場景一閃而過,偏偏他抓不住任何一個場景,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逝去。
哪怕自己的後遺症很多,並且每一個一旦發作都很嚴重,但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頭痛欲裂的現象。
看來等回到了24號療養院的時候,還要去仔細檢查一下。
等到頭疼已經好了些許,眼前也沒有那些片段了,君銘才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後朝來人看去。
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被包裹在西裝褲裏的修長雙腿,君銘驚訝於對方的身高,這才抬眼向上看去。
男人穿著貼身的黑白色執事製服,身材健壯,身高頗高,看一眼大約有一米九的樣子。
君銘的目光滑過對方性感的喉結和微微張開的雙唇,看到了一張俊秀中含著英氣、麵部輪廓鋒利的臉。男人帶著單邊金絲圓框眼鏡,丹鳳眼上挑著,此刻流露著擔憂的目光,戴著白手套的手伸了出來似乎想要碰觸君銘。
君銘蹙了下眉,默默避開了男人想要碰自己額頭的手,冷冷的目光對上對方擔憂的眼神:“什麼事?”
男人默默收回了手,站直身子恭敬的鞠了一躬:“愛麗絲小姐似乎弄丟了她的舞鞋,三月兔想問您有沒有看到那雙紅舞鞋。”
聽到這句話,君銘沒忍住嘲諷一笑。如果那個紅衣小女孩說的話都是真的,那紅舞鞋不就是它三月兔藏起來的嗎?居然賊喊捉賊?
男人注意到君銘的嘲諷笑容,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沒看到。”君銘望了一眼巨大的時鍾,正好還有半分鍾就到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