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跌跌撞撞得跑走了,白之安看著那些廚子多是捂著右手手臂,林臨涯果然狠,要麼不打人,一打都直擊廚子的要害——胳膊。
白之安這麼多日才見到林臨涯,有些欣喜:“你的傷好些了嗎?”
他擺了擺手無言。
她有些吃癟,林臨涯看似不願搭理她的模樣,說起來那日他幫忙抓小偷的銀兩還未支付,她掏了掏袖口。
來廚房,並未想到會碰到林臨涯,所以她的銀兩並不隨身攜帶。
“你且稍等片刻,待我回屋取了銀兩來給你。”
林臨涯一掀皂紗,眉頭皺得很幹脆,語氣有些不耐:“為何喚我姓名?”
白之安一愣,腳步頓在門口。林臨涯看見她水靈靈的眼睛中透著疑惑,心中便更加煩躁。
“不能叫嗎?”
她心頭也有些疑惑,那些廚子聽見林臨涯的名聲也都是交頭接耳,一副驚恐的模樣。
那天,林臨涯屋簷上交手,不慎被挑開了皂紗,臨溪街道也有人談論林臨涯的姓名,似是一副神秘的模樣。
她思悟到其中的道理,果然武功高強的大俠,名諱都不是爾等能隨便提起的。
林臨涯一揮手,走路帶風,穿過她身旁,在門口一躍而起,跳躍幾處屋簷便離開了。
她急忙追了上去,衝著屋簷大喊:“誒!我銀兩還沒給你呢!”
眼見著人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屋簷之上,她不由感歎,嘖嘖嘖,果然大俠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來無影去無蹤,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她都不知道。
——
年夜之時臨近,林凝雲來催白之安叫單品名稱,她對著甜品的名稱,還是有些糾結,最後定下了鮮奶麻薯,珍珠奶茶,雪花酪。
這幾道單品的選擇並不出奇,不過是今日甜品鋪子單品的選擇。
說到底,她還是被昨日打架,自己的一個念頭說通了,甜品不分高低貴賤,人也不分高低貴賤。既然同是售賣的甜品。
那麼林禦廚同日常在甜品鋪子門口排隊的顧客便沒有什麼一二之分。
所以,她定下的單品也隨性。
林凝雲也再三詢問,她對於白之安的製成甜品很有信心,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也希望白之安能慎重考慮。
“若是冬日吃雪花酪,會過於寒涼嗎?”
“若是夏日尋雪花酪的食材便比上尋常困難,冬日尋雪花酪的食材便是正好籌備,墨府上上下下的幾百號人。”
林凝雲便沒有再多做詢問,便是小甜鋪老板一棒子敲定的事,若是她過多摻和,也不好。
她將廚子的單品報上,再將白之安依照的甜品單品名稱一同報上。
白之安安排幾位仆從搬運,尋了碩大幾塊冰放置蔭涼之處。她看著堆成小山般的碩冰,心中暗喜,這些可都是美味的雪花酪,都是銀兩。
墨府上下百號人,麵前占據視野的冰,可真是一道大工程。
她點著冰的數量,百號人足足是夠的。
白之安運了兩塊冰到甜品鋪子,這些冰都是河水上遊的淨透冰,都是林凝雲托人尋來的,其中晶瑩幹淨,凍得這頭看得見那頭。
光滑彎曲的冰麵映照著白之安的肉臉成弧度,卡在一塊凹陷之中,映照著臉圓鼓鼓的,一動便是七七八八的扭曲著。
眾人看著這歪七扭八的映照之中,笑成一團。
這雪花酪的製作簡易得很,將幹淨的冰鑿成細小的冰粒子,放置碗中堆成小山形,再往上澆糖水,放上紅豆、葡萄幹、花生等喜愛的食物點綴,豐富口感即可。
這道甜品不過是尋常街道人家日常做的吃著玩的甜食,算不上不眾。不過小甜鋪屋外還是排起了悠長的隊伍。
雪花酪的製作迅速,一碗雪花酪製成淋上一層糖水,糖水映這雪花酪中冰粒子的晶瑩,糖水緩緩沿著冰粒子滾落下來。
一把勺子插入這雪花酪之中,便可窣窣聽見一聲響,舀著糖水和葡萄幹一同吃下,甜而不膩卻口感豐富,在口中逐漸化開,舌尖冰冰涼涼的觸感。
再過些日子便是年夜,她呆在店裏當起了小二,不少臉熟的顧客喜愛同她交流,不時還能道上一兩句:“新年快樂。”
甜品鋪子最後一日的營業好生熱鬧,白之安籌備著,縱然是穿書了,這個時候也該給辛苦勞作的人頒發年終獎了。
雖是甜品鋪子經曆一段波折,不過好在今年的經營還算冒了頭的起色。
她拿著經營的銀兩,買了各式各樣的禮品分發給廚子,還由著紅包中抱著幾張年終獎送出去,幾位廚子推著手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