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國西南邊境,一支隊伍運送著一批不明貨物,穿越險峻崎嶇的山地往東北方向行進。附近人煙稀少,他們用不著過分掩飾。
這些人穿著統一的黑衣,攜帶的武器時不時露出折射冰冷的光芒,彰顯著他們的神秘。行進中沒有一個人說話,緊張地勘察附近環境。這裏海拔有兩千米左右,這個季節還在雪線以下,到處可見高高的鬆樹和山巒,想要在這裏隱蔽可比雪地裏容易得多。
紅頭罩跟在他們後麵,身上的迷彩服讓他很好地與環境融為一體,他的行動敏捷如風,安靜得像是一抹影子,那些人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傑森跟了這批人好幾天,但他真正等待的人還沒有出現。
眼看這隊人就要過山,他們再不出手就說不過去了,還是說他們打算在交易地點下手?不可能,那樣的話對他們反而不利。
在他思忖的這會兒,被他監視的隊伍中已經發生了異動,其中的一個成員忽然倒了下去,血一下子濺出來。傑森壓低眉頭,極佳的視力讓他看清接下來出現的目標,從身形上看那是個年輕女性,穿著輕便神秘的黑色鬥篷,蒙著頭臉,手中太刀寒光灼目。
她的身手如他所料那般矯健,招式中充滿了攻擊性,恨不得立刻將對方置於死地。然而這並非莽撞的突襲,詭譎、陰險、無所不用其極,抓住任何一個破綻施以致命打擊,決不留情。
這招式對紅頭罩來說已經不太陌生了,他在這段時間裏一直在調查刺客聯盟,這關乎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
讓他產生興趣的是那個在混戰中始終占據上風的女刺客,他注意到刺客來的不止她一人,可到現在為止隻有她出現在明麵上。
這就像一個試煉,那個女刺客是接受這場試煉的人,而剩下的刺客不過是她的跟班。
紅頭罩謹慎地靠近過去,換一個位置繼續觀察,他等著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然後自己好從中取利。
他看著那個女刺客作戰時的身影,她的鬥篷因激戰而撩起,顯露出可以表明身份的刺客服裝,勁瘦的腰身和修長筆直的雙腿。這讓他感覺到熟悉,尤其是緊身的褲裝突顯出的腿部線條,優美而不失力量感的弧度讓他莫名想到某個人。
槍聲從密集到稀少,站著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那個女人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她割下了領隊的人頭,裝在一個黑色袋子裏,做了一個手勢讓自己的部下過來解決剩下的活口。
那些刺客都是冷酷無情的存在,這種事情不知道做過多少,手法堪稱嫻熟。紅頭罩知道這些運貨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的死亡對這世界算是一件好事。眼下不是最佳的出手時機,他舉槍的動作在最後還是放棄了,壓下槍口還是選擇繼續蟄伏。
但女刺客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就像那個如今不知所蹤的人一樣,她總是打破他期望中的發展。
她敏銳的直覺令人咋舌,紅頭罩隻是稍微接近,她就察覺異樣,抬起手製止了刺客們的行動。所有人都為她的舉動緊張起來,紅頭罩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他再次握緊手裏的槍。
女刺客準確地轉臉朝向他的方向,冷冽的眼神足以凍結人心,可那分明是熱烈的暗紅色,如同暗暗湧動的岩漿。傑森不知道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擁有這樣一雙眼睛,但在他認識的人中,隻有那麼一個。
他法律和名義上的姐姐,露比·克勞克。
他的腦子卡了一下殼,但身體卻立刻反應過來,女刺客的飛鏢從邊側繞過掩體,他踩著石頭反身一躍躲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