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蕾絲,”緹歐娜公主伸出戴著鴿血紅寶石的左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不要吵了,都隨她,多大點事兒啊,不值得在這樣的好日子裏吵起來。”
侍女長嘴唇蠕動幾下,隻能忍下這口氣,隻怪自己看錯人,本來想多一個幫手,結果卻多了一個敵人,還時不時給公主添堵!
“感謝殿下的明智之舉。”海蒂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可臉色卻是得意洋洋的。
她覺得既然韋斯特王子開了口,緹歐娜公主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緹歐娜公主笑了笑,在濃豔的妝容下這個笑容顯得有些可怖,即使最近膽子被養得挺肥的海蒂對上也不由得有些瑟瑟。
——難道被她刺激到傻了嗎?
緹歐娜公主雖然外表不出眾,但聲音卻非常悅耳,此刻更顯溫柔動聽,“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被用來舉行婚禮的神殿已經裝飾得豪華而隆重,連古老的牆縫裏頑強生長的青苔也被無情地洗刷下來,這座兩百多年曆史的神殿似乎煥發出和以往不一樣的風貌,到處充滿了白紗和鮮花,還有聖薩和馬蒂諾兩國的旗子迎著微風輕輕飄揚。
這是王都最好的季節,不冷也不熱,帶著一絲春天的舒爽,也帶著一絲夏天的溫暖,非常適合舉行婚禮。
賓客們盛裝打扮,按照身份階級分坐在一排排的長椅上,身份高貴的女士們矜持地以羽毛扇或者絲綢扇擋著嘴巴小聲交談,不時發出一聲輕笑,男士們則挺著胸膛,力求胸前的勳章能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阿爾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一現身便迎來許多關心的問候,他和許久不見的索羅穆公爵坐在一起,雖然他們是父子,相貌也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兩人一直沒有交談,為傳聞中的關係不睦添加許多可信度。
他一坐下,那雙受過無數人讚賞的淡灰色眼睛便看向教皇身後的仆從,想從裏麵看出那個嬌小可愛的身影。
懷有同樣心思的還有希特裏克,有著新娘遠房親戚這層微妙的關係,他得到了觀賞婚禮的前排座位,當然,不善交談的他回應了周圍幾個人的問候以後,也將目光放在教皇的身後。
可惜的是,寇曉檬雖然混在仆從裏,但站在比較靠後的地方,她早已看到阿爾和希特裏克,連忙依靠身高的便利將自己藏在人群中。
韋斯特王子穿著白色的新郎禮服,臉色已經有些不耐煩,但礙於如此盛大的場合不好發作,要不早就甩頭走人了。
國王在台下緊鎖眉頭,王後揣度他的心思說,“韋斯特也許太開心,等不及想要看到新娘子了。”
費琳娜公主一笑,“沒關係,第一次當新郎都這樣,希望下次的表現可以好一些。”
“費琳娜!”王後忍不住在她耳邊著急地說,“你想做什麼!身為王室公主,不僅包養情人,還插手國內大事,安分一點不好嗎?”
“母親有話還是回去說比較好,以免被有心人聽見,”費琳娜公主十分為她著想,“再說了,我做的不是男人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嗎?”
這些事情,男人能做,浪蕩子能做,二世祖能做,隻有女人不能做,這是什麼道理?
眼看母女倆就要吵起來,突然聽見門口傳來歡呼聲,原來是新娘子的婚車到了。
緹歐娜公主和隨行的侍女一下車,便聽到靠近門口的貴賓席中傳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不少女士來不及整理表情,隻能急匆匆地拉開扇子遮住自己驚訝的嘴巴。
——光明神在上,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韋斯特王子的情人海蒂居然會作為為緹歐娜公主提裙擺的侍女出現在神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