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佳慧卻關機了。
而顧娉婷說什麼也想不到,剛剛她們三人間的對話,被站在許佳慧病床前的厲斯年,聽個一清二楚。
急救室大門緊閉,隻有厲斯年一人,站在許佳慧病床邊,久久無語。
母親隻叫他一人進房探望,在給雷洛撥出電話前,便告訴他——
顧娉婷回國應聘搭上他,隻為了用他的鷹眼找人。
現在人找到了,就立刻帶孩子飛回米國,跟那個叫文昭的一家四口團員去了。
許佳慧敘述過程中,厲斯年沒有打斷。
他隻想等許佳慧撥通電話,證實這一點,否則他不會相信許佳慧的任何說法。
然而當母親撥通雷洛的電話,雷洛和顧娉婷的聲音相繼傳出來之後,厲斯年默默在心裏糾正母親——
不是跟文昭團聚。
是跟孩子們的生父雷洛,真正的一家四口團圓。
而此刻,母親對雷洛知道多少,是否搞錯了顧娉婷私奔的對象,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他隻要知道,顧娉婷確實是因為利用他而接近他,並且最終又毫不留情地離開了他,就足夠了。
她沒有遇到危險。
更沒有受人脅迫。
隻不過是母親先自己一步、給了她想要的,她沒必要再應付自己舉行完婚禮,提前跑了——而!已!
總之,他跟她之間,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開始,又這樣無厘頭的結束了。
母親不僅試出了她對自己的心意,甚至連善後,都一並幫自己做了。
“斯年!說話!別嚇媽媽!”
手被母親攥住的時候,厲斯年才聽到母親慌亂喊他的聲音。
厲斯年趕緊勾唇,安慰許佳慧道:“您沒事就好,爺爺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下。”
厲斯年轉身出來,驀地看到父親看過來時,驟然變化的臉。
厲澤成一步邁到厲斯年身邊,麵色相當可怕地急問道:
“斯年!你母親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厲斯年依舊努力地勾唇,隻是握住父親的手,有些冰得可怕,聲音也有些飄忽不定:
“母親沒事,父親,我去公司修複鷹眼,盡快找到孩子,孩子是厲家的,不能留在外麵。”
厲斯年視線雖落在厲澤成臉上,但卻似根本沒有焦距一樣,就連語氣,也更像是自言自語。
厲斯年話落,轉身就走。
像是幹脆忘了坐在等候椅上的厲老爺子,照直朝電梯走去,連招呼都沒打,便邁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