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沒有半點起伏。
但她說到最後,卻忽然發現,嘴裏是鹹的。
她下意識抹了下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落淚了。
她忽然笑了。
她笑著說:
“都說天妒紅顏,可我並沒覺得、媽媽漂亮到、會被老天嫉妒的程度啊。”
“你看到的,她的臉被人花成那樣子,我還沒查出凶手是誰呢,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是誰呢,就這麼一句話都沒留給我,就走了,我該找誰,找誰給她報仇呢?”
“雷洛,你告訴我……”
雷洛再也聽不下去,啪地打死方向盤,將車拐到邊上停下,一把將顧娉婷扯進懷裏,哽著聲音說:
“娉婷,想哭就哭出來!好好哭出來就好了!你別這樣,老子特麼心疼!”
然而顧娉婷被他抱在懷裏,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軟軟的一團,身上有微微的汗濕。
那是吃過退燒藥之後發出的汗。
雷洛從沒像此刻這麼無助過。
他不懂該說什麼,又該做什麼。
一句安慰的話他也想不出來。
他甚至都委屈求全地在試著想象:如果換成姓厲的,他會怎麼做?又會說些什麼?
半晌之後,雷洛終於受不了這份憋悶,一拳砸在車前,狠聲道:
“娉婷!放心!不管是誰,老子都幫你揪出來,把他千刀萬剮!”
胸前的衣襟忽然被顧娉婷揪住,顧娉婷終於顫著肩膀哭出來。
卻不是放聲痛哭。
而是毫無聲音的低低哀泣。
似憋著無盡的、難以言表的痛苦跟委屈。
雷洛狠狠將人箍進懷裏,心疼得眼睛似著了火,紅成一片。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他隻無力地說。
雷洛一向以為自己隻會流血,不會流淚。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他也會流淚。
但他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流淚!
察覺到鼻子泛酸的時候,他趕緊仰起頭,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
幾分鍾後,顧娉婷終於停止哭泣,正身坐好,雙眼緊閉,麵色蒼白:
“開車吧,我得去接她回家。”
*
方嫻出事的地點,在容城臨近濱城的邊緣。
交警快處理完畢的時候,厲斯年方才趕到。
直升機落地地點不太好找,再半路攔車,趕到出事地點,耽誤了些時間。
“初步判斷,司機疲勞駕駛,偏離車道,後車離得太近,反應不及造成翻車,其他人跑得及時,方嫻因為自己不能動,又沒人幫她,所以因為車子突然著火,窒息而死。”
交警對衛虎交待完,小心地收好衛虎的名片,又瞄了眼遠處的厲斯年,補充了句:
“當然,這隻是初步判定,我們下一步要聯合刑警,再深入調查,比如車上這幾個人,還有後車司機,都是首要的排查目標。”
厲斯年命衛虎留下警察電話,再派了兩個人開車,全程跟在事故車輛旁邊,隨時跟他報告事情的進展情況。
厲斯年看著事故現場燒焦的車子,再看眼被蒙了白單子的方嫻的屍體,搖了搖頭,帶著衛虎,乘上直升機,重新返往連城。
就在厲斯年走後大約半小時,雷洛的車子終於趕到。
然而,雷洛跟顧娉婷,隻看到交警以及保險公司的人在處理最後的事情。
方嫻的屍體,以及兩輛車上的相關人員,都已被120拉去醫院。
雷洛要了醫院的名字,立刻帶顧娉婷上車,直奔醫院。
顧娉婷到了這會兒,人已經是麻木的,木偶一樣,一切都聽雷洛的。
醫院離出事地點不算太遠,不過十幾分鍾車程。
顧娉婷下車時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被雷洛二話不說,背到背上,大步朝醫院裏奔去。
途中經過的人,紛紛讓路,估計都以為他背了個需要急救的患者。
雷洛背著顧娉婷奔向急診室時,遠遠便看到幾個警察圍著一波人。
顧娉婷忽然來了精神,從他背上滑下來。
先是疾步朝警察那裏走,後來索性跑起來。
雷洛緊緊跟在她身側,生怕眼照顧不到,這人再摔了。
顧娉婷目光銳利地搜索過每一個人。喵喵尒説
但那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根本沒有她給方嫻請的特護。
在她確認過所有相關人等,都被警察帶來驗傷之後。
她立刻揪住一個看樣子負責的警察的衣服,一口氣地道:
“同誌!我媽媽肯定是被人害的!”
“她自己不能動,每天都有特護看著她,她今天跟特護一起失蹤了。”
“現在她死了,特護卻不見了,警察同誌,這一定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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