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看眼手上的淚水,再看眼淚眼婆娑的文昭,氣得給了文昭一拳:
“你看你!連勸人都不會,越勸眼淚越多,你可快閉嘴吧!”
“再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文昭匆匆用袖子抹把淚:
“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裏蛔蟲,我哪知道你指哪句!”
顧娉婷笑道:“‘你看我哭,我不一定難過’就這句。”
文昭撇嘴:“我隻聽過‘你看我笑、我不一定高興’!”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眼裏含著淚花笑起來。
這時,樓道裏飄進來的飯菜香味提醒兩人,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顧娉婷忽然想起兩個孩子:
“呀!文昭,誰去接孩子放學的?他們有沒有問我?你怎麼說的?”
這次,文昭嘴撇得更嚴重:
“還能有誰,我在這兒陪你,讓雷洛去接的。”
“……”
“他倒是痛快,連問都沒問你怎麼不能去接孩子,就把我電話掛了,兩秒鍾的電話,人家愣是一個字沒說。”
“……”
“我不放心,孩子放學的時候打電話過去,小寶說正跟雷洛回家呢。”
“……”
“兩個孩子問你去哪兒了,我剛想說你在外麵忙,他就給電話搶過去,說有爸爸就行了……”
文昭表示非常無語:
“我是在微信裏告訴孩子你出差了,要過幾天才能回去的。”
文昭歎氣:“話說回來,晚上我讓吳姐過來照顧你吧,你出差了,我如果也不在,孩子們會多心……”
文昭意味深長地看顧娉婷一眼:
“相關人士們也難免多想,”
文昭頗有自知之明地看自己一眼,“我可扛不住……”
文昭發完牢騷,幫她買好飯,再照顧她吃完,然後匆匆回家去了。
整間病房,忽然變得異常寂靜。
無邊的寂靜。
再加上醫院特有的來蘇水的味道。
以及厲斯年跟白雪瀅奉子成婚的八條新聞。
這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顧娉婷的心,終於不再麻木。
後知後覺地覺出疼來。
本想用睡眠驅走那份疼。
然而卻未能如願。
文昭走了沒多久,蓉城的林隊來了電話。
“最大嫌疑人在境外自殺了,她的手機也下落不明,案件唯一的線索斷了,目前陷入停滯狀態,顧小姐,破案我們還需要些時間,如果你有什麼重大發現,歡迎及時跟我們聯係。”㊣ωWW.メ伍2⓪メS.С○м҈
如果這樣,那案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顧娉婷醒來情緒不佳,這下更加煩躁。
還不及她從這震驚又令人煩躁的消息裏回過神,耿宇軒來了。
耿宇軒是自己來的。
不用問,也知道是問文昭要地址,追著過來的。
“那個特護死了。”
耿宇軒推開門,第一句說的就是這個。
顧娉婷晚飯前才退的燒,渾身沒半點力氣。
看著立在門邊、半敞著房門的耿宇軒,示意他關上門:
“進來說。”
隔牆還有耳呢,這麼大件事,也不知道耿宇軒是不是傻了,居然不知道關門。
耿宇軒關上門,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到她床頭,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她:
“顧娉婷,是不是我媽媽的案子,沒指望了?”
耿宇軒說完,看了她半晌。
她無話可說。
她也知道答案。
可她又去問誰呢。
見她不語,耿宇軒從兜裏拿出錢包,從裏麵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把小巧而鋒利的手術刀。
然後垂下視線,指肚在手術刀的刀背處,輕劃兩下。
然後兩眼緊緊盯著銀亮色的刀片,慢悠悠地問她:
“你說,這刀片放在誰的大動脈上,我才能問出害了我媽媽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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