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老公很強(1 / 3)

契夫醒了自然是好的,但越涼這個負心漢已經把契夫忘得一幹二淨。

他心虛無比,於是趕緊撤開身,“呃,我……你的衣服穿得太多了,我幫你脫幾件。”

好像越描越黑?

這解釋說了還不如不說,越涼咽咽口水,往後退出一個自己覺得安全的距離。萬一太煬也失憶了,他這樣趴在人家身上,實在難以說清楚。

沒想到下一瞬間,太煬忽然伸出手,把他往自己的懷裏帶。越涼猝不及防一頭栽進他懷裏,鼻子磕在他胸口,撞得生疼。

“嘶——!”

太煬一言不發,微微蹙眉,撥開他的長發,指尖在他頸側摸索著,似在找什麼東西。越涼條件反射地一縮脖子,“癢!”

那隻手停下了,越涼趕緊晃著腦袋躲開,看著他的眼睛,不明就裏,“怎麼了?”

太煬微蹙著眉,看了他一會兒,張口說了一句什麼,卻沒有聲音出來。

他頓時一愣,沒料到自己失聲了。

越涼亦是怔住,將疏離感暫時放在一邊,挑起他的下巴,打算以靈流試探他的喉關。

不曾想,太煬一仰起臉,他便看見他線條流暢的脖頸上橫貫著一道猙獰的暗色傷痕,傷口邊緣仍留存著蠱線縫合的痕跡。

越涼震驚道:“阿郎,你做了什麼?”

太煬擰著眉心思索,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隨後拉過他的手,攤平,在他手心緩慢書寫起來。

太煬:舊傷牽及聲門,未愈。

越涼憂心地說:“該不會從此以後,都無法說話了?”

太煬又寫:不會,靈流尚存,月餘可恢複。

他正想接著詢問這條傷疤的來曆,太煬卻不說了,拍拍他掌心,將領子攏好,將傷疤藏起來不讓他看。

太煬安靜地注視他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曲起手指,親昵地刮了刮他的鼻梁,眉眼柔和平靜。

越涼呆愣著目光垂落在他手上,看他在自己掌心寫下四個字:別來無恙。

他於是又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太煬,“阿郎,我把你忘了。”

太煬一愣,看著他的眼睛。

越涼又道:“我記得前世的一些事情,包括以身殉祭,開啟大封,但……我把你忘了。”

他越說越小聲,心虛又恐慌。

玄武族忠貞不渝的命契懸在頭頂,奉為至理,自己如今的遺忘就顯得薄情寡義,隱隱有些忌諱的意思。

越涼沒仔細思考過自己丟失記憶會變得怎麼樣,但很害怕他的契夫傷心,這種惶惶不安的內疚感霸占心頭至今,終於忍不住坦.露出來。

太煬仔細地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在他掌心寫道:無妨。

寫罷,他便慢吞吞地翻身下床,身體躺了太久,還不太靈活,站起來的時候腳步發軟。

越涼上前扶他,緊張兮兮的,沒注意到他眯起了眼睛,像隻神秘的貓。

太煬倚著他,在桌子前站立片刻,眼睛瞟向窗外。

過了一會兒,又收回目光,看向越涼,雙眼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越涼不知怎麼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你要到外麵去?從這邊下樓,這兒沒有木梯,隻有繩梯,改日我再做一架。”

太煬腳步發軟,越涼想也不想,彎腰把他背了起來,沿著繩梯緩緩爬下樓,走出門外。

他們居住的拜神殿在玄武族部落的中心空地,門口不遠處立著三根碩大藤柱,在月光的照射下,三條柱影以一個奇妙的角度相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