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
越涼當真染了風寒,鼻子紅彤彤的,走到哪兒噴嚏就打到哪兒,家裏都是他打噴嚏的回聲。
太煬很想幫他,然而帝君自己都虛弱得不行,幾天前強行調用靈力照明,現在雙倍的損耗反噬回來,連動動爪子都費勁,隻得忍受越涼弄出的噪音,愛莫能助。
二人前些日子還生龍活虎地下海探險,在冰麵狂奔,與山大的鯤鬥智鬥勇,現在卻似招了瘟的雞,伏在床上一動不動。
神獸感冒是件大事,必須趁病情較輕時自愈好,否則待病情重了,大荒的原始環境又沒有針對神獸的靈丹妙藥,就隻能等死。
越涼這下老實了,終於肯呆在家裏安心養病。
被窩裏熱乎乎的,像個大火爐,也不知是誰的體溫太高,越涼將手貼上去一會兒竟感覺被麵發燙,不禁有些吃驚。
比他自己還燙的溫度,那隻能是太煬了。
太煬正藏著半個腦袋在被子裏,龍角頂在被子上,凸顯出輪廓。越涼掀開被子,忽然發現他的龍角上布滿昳麗的金色裂痕,似熔漿般湧動,熱意騰騰地冒出來。
鼻子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氣味,越涼震驚,“阿郎,你的角把被子燙穿了。”
這可是海妖皮的啊,虛妄海底的至寶,給他燒壞了!
太煬虛弱地抬了抬眼皮,又緊閉上,弱弱地哼了一聲。
越涼伸出手,摸摸他的額頭,“很難受嗎?”
“……累。”太煬虛弱地說。
他鮮少流露出弱色,越涼不放心,捏起他的爪子探了探靈脈,又仔細檢查過之前的傷口,確認舊傷沒有複發,體內的靈流走向也沒出現異常。
越涼最終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龍角上。
太煬的舊角已經自行撕裂開,新角在舊角之內長成,慢慢壯大,變得堅硬鋒利,將舊角的角鞘撐裂後就完成了換角。
然而龍角雖鏗硬,終究還是龍種身上一個脆弱的地方,平時遇到外力以硬碰硬,但若出現了內裏的轉變,這副角就變成了致命弱點。
新角十分易斷,如果在這個節骨點不慎折了,藏在龍角裏的天靈脈直接崩斷,太煬就會因為靈力潰盡而殞滅。
現在新角就藏在舊角的角鞘裏,那些滾燙的金色裂痕就是它在長大的證明。
越涼立刻提起一百個心眼,將太煬小心翼翼挪到軟墊上躺好,把家中唯一的獸毛被取來,給他蓋上,裹得嚴嚴實實的。
腦袋周圍的東西全部清空,確保龍角不會被任何東西碰到。
太煬轉過頭,虛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
“別亂動了,我去找找上回東秦給的涼藥,那東西能降罡火,你吃了或許會好受一些。”
越涼心疼極了,一點沒顧上自己,爬下床咚咚跑去拿來藥袋,放在爐子上煎,隨後就一直呆在火爐旁邊。
藥煎好,太煬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整條龍喘得很可怕。
越涼隻好拿來一隻小勺,撬開他的嘴一點點灌進去,好在太煬還能自己咽。
這藥還不能一次性灌太多,否則就衝沒了護體的罡火,適得其反,得根據靈脈的情況一點點來。
越涼每隔半個時辰就喂他一次,有時感覺到新角裂痕處逸出的靈力太多,太煬難受得哼哼時,他還得跑到地下室找存放靈流的桶,與藥混合煎好了再喂。
雖然麻煩至極,他卻做得很有耐心,甚至可稱得上是無怨無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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