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不許鬧(1 / 3)

藏離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依舊氣呼呼地和越皓對峙,且仿佛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般,又補充道:“他與我相伴萬餘年之久,與你才不過月餘,要結親也是同我結,你別癡心妄想了!”

越皓心說我又不是當真對東秦有意思,他和誰結親與我何幹啊。然而現下情境特殊,他不和東秦這個托兒結親,就得和別的哪個誰,他自是不幹的。

這鹿頭的回護之意明顯,越皓自然不會傻到要同他爭搶,也沒有拆人之心,無奈在場的人太多,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和這鹿頭解釋,說我隻是做場戲給我父神看,並非想搶你的人。

那樣的話,他還不得被父神揍死。

越皓隻得硬著頭皮,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起謊,“相處得久又如何?我與他一見如故,早便說好今日要一塊兒進內城見我父神求賜神緣,已經說定了,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更何況僅憑你這一麵之詞,我憑什麼相信?”

藏離氣得跳腳:“你才是後到者!”

東秦眼前還飄著一朵黑雲,暈呼呼辨不清方向,卻也聽見了他們爭吵。生怕誤會鬧得越來越大,他於是趕緊爬起來,吃力地解釋道:“小鹿,你誤會了,這位城主先前與我商量的是……”

他話沒說完,就被越皓驚慌地打斷,“商量贏下比武,見我父神!沒有說其他的!”

藏離一怔,錯愕地轉向東秦,一身暴躁的刺都收了起來,神情有些受傷,無措委屈地問,“你、你當真答應了他要贏?”

東秦:“……是。”雖然是打假擂。

越皓叉著腰,理直氣壯地問:“我們是不是商量好,贏了去見我父神和君父?”

東秦:“呃,亦屬實。”雖然是越涼殿下自己想去,需要借由他的名頭混進去。

藏離大受打擊,踉蹌地倒退一步,心裏頭難受無比。他怎麼也沒想到,原以為的日久可生情,竟敵不過短短月餘的露水之遇。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抱怨?分明是他先利用了東秦的感情去做交換,東秦早就不愛他了,他又有什麼理由指摘東秦?

藏離咬住唇,豆大的淚便滾落下來,砸進泥土裏。側過臉,不願意讓別人看見。

他是一路奔過來的,山神不會禦風,隻會疾行,他從夜深一直奔至晌午才趕到,沾染了一身塵土,又大又醜的鹿腦袋上灰撲撲的。

在看麵前那頤指氣使的小公子:一身素月銀白虎毛錦袍,額上戴著翠綠的玉珠串,年輕的麵龐幹淨俊美便是現下流露著不耐煩的神情,也漂亮得討人喜歡。

兩相較下,也不難理解東秦的變心了。

他全然豁出去了,下定決心,抹了把眼淚將淚痕盡數擦淨,凶狠地盯著越皓,恨道:“既是比武招親,那麼便以武論勝負,同我打一架,若我輸了,我便退出,絕不糾纏!”

東秦頓時著急了,欲出聲製止,然而方才那一下給他揍得太狠,氣血翻湧上來堵在喉關,忽然哇地一口吐出來,隨後扶著擂場邊的木欄直不起身,雙目暈眩,一時間實在顧不上藏離了。

看樣子小鹿的身體恢複得太好,靈力竟已這麼充沛了,居然差點傷了根基。他虛弱地想。

藏離緊張地湊過去想扶他,“你怎麼樣?”

東秦無言地搖搖頭,覺得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羸弱,真是太丟臉了。

這兩人自顧著噓寒問暖,越皓那邊亦立刻想明白了。

與其幹耗著直到父神覺察出異樣下來察看,他倒不如應了這場比武,能裝一會兒是一會兒吧。他身手不錯,應該能贏的,這事兒過後再把實情告訴這鹿頭,意思意思道個歉就好了。

越皓於是硬著頭皮,從腰間取下那管鯨骨九節鞭,遙遙指向藏離,“莫說廢話了,來吧。”

周圍看客都呆怔地觀望著台上,不明白是城主的比武招親,城主怎的又親自上了。

又見那灰撲撲的鹿頭人,緩緩站直了身子,背影竟顯得挺拔風雅,忽然雙掌一拍,從掌心拉出一根人高的纏藤木杖,掄起來直接敲向越皓,杖風掃過的地方飄落綠葉。

越皓輕易便躲開這擊,木杖錘在泥土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繁花綠草立刻從杖尖敲過的地方長出,很快開成一大片。藏離不言,目光緊咬對手的身影,再一次提杖襲了過去。

台下看客爆發出一陣陣驚呼,皆屏息凝神,生怕一個眨眼就有人負傷落敗。

隻見上麵綠草飛花,骨鞭卷起的金光閃爍似星芒,兩柄神兵相撞時爆發出巨大的靈力震蕩,直將人卷離看台外,罡風刮在臉上刺痛,呼呼作響,聲音浩大若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