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煬沒動靜,越涼也就不和他囉嗦了,幹脆地輕托起他的下巴。
一條漆黑的蠱線露出來,縫紉的針孔細細密密,看著就令人脊背發毛。
這線幾乎爬了太煬的脖子一整圈,勾勒出傷口的形狀長度,感覺刀刃再下去幾分就能把頭砍下來。
真嚇人,可想而知當年他提刀劃脖子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越涼平時是不敢看這蠱線的,他看一眼就心疼,更不敢深思刀傷背後的絕望。但從夢中翻出的回憶給了他膽量,他現在敢正眼看一會兒了。
“這線怎麼來的,你知道麼?”越涼拉扯他的衣領,稍稍遮住線,問道。
太煬搖了搖頭。
越涼又問:“當年覆世之後,你有再見到人皇麼?”
太煬又搖頭,淡道:“至昏睡時,其間過去百餘年,未見任何活物。”
看來有關為何複生的記憶,太煬是沒有的。
越涼於是就止住了嘴,並未打算把這件事告知他。
畢竟現在他的脾氣是消沒了,太煬可還氣著呢。越涼心情頗好地想,當小寵倒也可以,好吃好喝好舒服,隻是可別又讓太煬兀自生悶氣了,契侶之間還是要好好兒地溝通。
他於是放下麵子,往太煬的胸口一趴,臉蹭來蹭去,討好道:“我知道錯了,可是之前我問你要不要一起,你親口說不來的,我的靈力又不夠,所以我隻認七分錯。”
太煬捏了他的臉一下,重重地歎道:“阿涼,莫要再管這些事了可好?”
“現世已非前塵,犯不著你豁出性命相護。”
越涼抬起臉,吻了他一下,自若道:“當然不是為了其他人,我是為了你。”
太煬問:“此話怎講?”
“大荒就剩這麼巴掌大的地兒了,要是再碎了,阿郎不就無處可棲了?”他笑嘻嘻地說,“更何況還有桃桃呢,桃桃出來後若是看見滿目瘡痍,一定會痛苦得想再鑽回去。”
太煬不悅地捏了捏他的嘴唇,“大荒沒了,我當然也可能活,阿涼思慮太過。”
越涼笑嗬嗬的,半是認真道:“你能活,可以活很久很久呢,鴻鈞沒了你說不定也還在。你能一直活。”
太煬沒把他的話放心裏去,隻覺得他是為了糊弄西東,又閑扯些有的沒的。
深深地吐納了一口氣息,將越涼撈進懷裏抱穩,也不想深究這件事了。
越涼的臉皮太厚,把他綁了丟在床上,氣節也隻能維持三分鍾,張臂迎合的時候熱切無比,毫不知饜足。
伸手不打笑臉狗,太煬無奈,隻好自己消化一些陰暗的情緒。
他實在是不舍得把越涼糟蹋了,終究還是狠不起來,以致於“下次不犯”的後麵無窮無盡,越涼永遠像隻亢奮的猹衝在前頭。
越想越氣,越覺得這家夥是瞪鼻子上臉,太煬憋了許久,決定就算放過越涼這次,自己的報複也應該更猛烈些。
於是忽然伸手,把住越涼的腰將他拖了過來,悶聲就上。
越涼驚呼一聲,道:“哥哥放過我,我受傷了!”
太煬摸了摸,發現這家夥在說謊,於是悶悶道:“撒謊。”說罷,毫不客氣地懲罰起他來。
越涼嗷的一聲癱軟了,身體的情.欲死灰複燃,再次哼唧起來,身體擺動如同風浪中的小船。
房間裏一片旖旎,屋子的一角,粉紅色的玄武蛋動了動,往角落裏自閉地傾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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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戰之後,滬天城差點就沒了。
這些新生的白虎沒有見過上古陣法,甚至連法術也不會,六芒陣開啟的時候他們不知道跑,於是白白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