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人馬對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人族視罡雷為神兆,此時被劈乖巧了,又看到前方那麼多的六翼神,於是便退到極後方的地帶。
隨時準備丟盔棄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路。
越涼這方倒是淡定許多,眼見東秦也回來了,黑色的大鳥緩緩降落,聲啼回蕩在群山間,他們的戰力也足夠應付。
隻是,看到尾隨他二人而來的一大群六翼神,越涼不由得無語,“合計不過半晌,你們是從哪裏弄出這麼多的六翼神?”
太煬道,“在天上遭遇的,北方不尋常,且這些六翼神也也不似先前見過的那些愚蠢。”
他循聲而去,正好撞見了六翼神圍困靈山的場麵,數量越來越多,不斷有新的六翼神往這邊趕來。
隻是這座靈山竟發著奇怪的淡綠輝光,將整座山護住了,六翼神們過了一定的界限就突然陷入恍惚,不自覺地走離出去。
也是奇怪得很這個陣法不傷人,卻又護著裏頭的子民,不讓別人所傷。
他簡單略過幾眼後就打算返回去找越涼,偏湊巧,就在此時聽到了對方的呼救聲。
於是便速速趕到了。
太煬很是欣慰,感慨道:“阿涼終於有一次肯捎帶上我了。”
越涼無語,將玄武蛋謹慎地護在身後,對他說,“這也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情?”
“快把這些大鳥人解決了,我們去找龍門。”
身後幾丈遠的地方,人族長老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白須長眉一立,便用生硬的神語對他們高聲喊。
“你們,找龍門?你們,誰?”
越涼神色訝異,“喲嗬,小娃娃,你會說神語?”
老者指了指自己的頭,說:“我們,人。”
這邊正相互試探著,那邊六翼神卻越聚越多,不知從何處飛來,在眾人頭頂盤旋,黑色逐漸吞沒天空。
這一看就大事不妙,在場四神當下就預感到一股很強的力量在靠近。
東秦率先變了臉色,“恐是願巫來了。”
上回正麵迎戰願巫時,他和藏離好巧不巧的,就在滬天城城西郊外遊玩,對當時的駭人之景記憶猶新。
當時好歹靠著殿下和帝君,傾整個滬天之力保住了,但現在他們可是沒幫手的。
殿下的靈氣尚未複滿,若是在次對上願巫,他們的勝算很小!
他才方想完,天空的某個角落就傳來一個幽幽的女聲。
“大夥兒都在呢……好生熱鬧。”
越涼聽到這個令人骨寒的聲音,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站在他不遠處的阿撒茲勒更是炸起六翼的黑羽,頓時抱頭縮在一邊,絲毫不敢反抗。
人族呼啦啦全跪下了,朝天頂禮膜拜,嘴裏還哀怨地說著些古怪的句子。
這下當真是一個幫手也沒有。越涼穩了穩心神,伸手探向太煬的手。
指尖觸及手心,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對方完全包容在掌心裏。
暖融融的,心忽然一下子落了地。
太煬捏了捏他的手,說:“打麼?”
越涼笑:“要打,你幫我打”
“亦無妨。”
太煬隨意掃了眼天上,就知道願巫的本體還沒來。
對方現下隻是操縱著一具傀儡在同他們對話,嚇唬人罷了。
場麵是駭人了些,但問題不大。
不過這巫婆也達到了她的目的,目下看來,在場無論是神還是人,都被她唬住了。
他於是把自己的發現告知越涼。
原以為越涼沒被嚇到,哪知聽罷了話,越涼就氣憤地揮起拳頭,嚷道,“太過分了,怎麼能騙人!”
太煬不禁莞爾。
越涼正兀自氣著,忽然就氣出靈光來,便有些興奮。
他眼珠子轉了轉,拉了太煬,悄悄說道,“阿郎,陪我演出戲”
“你看,正好這些威脅都是現成的,我們扮作那人族的祖神替他們清了地,就能順理成章地問他們龍門的事了。”
人族的兩個弱點他記得很清楚。固守,畏強。他們懼怕天道,所以才渴望寄攀神的力量,才祭祀,才有“奉若神明”一說。
從前人族尚且純樸時,越涼就以神的身份在人間混吃混喝,蹭了不少好東西。
現在這些人族的衣飾上還有人族騰文,想來沒丟掉信仰。
既然是這樣,就好辦了。
他越涼,老神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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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在最安全的後方,眾人之間嘀嘀咕咕,商量著要不要把眼前這些不相幹的人全丟下跑路。
就在這時,便看到那站在黑龍身側的白衣男子站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用威嚴的聲音說道:“爾等迎駕及時,吾甚感欣慰。”
“吾等,乃爾族上大荒遺古之神,人皇座前護尊相獸,玄武。今受人皇之托來此,救爾等芥命。”
他故意使了點小心計,說話時在話語中混入靈力,讓聽的人全都能明白他在說什麼。
這也是他當神棍時最能服眾之處,人族古時候的皇帝甚至把他隨口說的話當作神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