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尚未天黑,街道已經熱鬧起來。張燈結彩的熱鬧,入目都是濃烈又溫暖的顏色。
龍馬躺在床上幽幽轉醒,因為住在高處,他沒聽到外麵的熱鬧,不過從落地窗下看去,還是能看到一點熱鬧的顏色。
他是被電話聲叫醒的,龍馬一點都不意外,在這個時候如果沒人給他打電話才是真的奇怪了。
龍馬睜開眼睛,僅一瞬,又把眼睛閉上養身,手從旁邊接過來打電話。
意料之內的,是他媽媽,祝他生日快樂,估摸著是以為他一會要去外麵和朋友慶祝生日,所以細細的囑咐他,龍馬閉著眼睛嗯著,偶爾說幾句回幾個字,話也不多,但也沒有不耐煩他媽媽說了一會,估摸著是旁邊一直在偷聽的老頭察覺了什麼,突然過來插嘴道:“你現在在哪啊?怕不是現在還在公寓裏呆著吧?難道沒有什麼活動?”
龍馬聽到母親輕聲責怪他老爸的聲音,他依然淡定的閉著眼,等那邊安靜了以後才說了一句沒什麼事先掛了。然後把手機放下繼續睡。
第二個電話是來自他堂姐越前菜菜子,還有點擔心打擾他,龍馬說沒有,堂姐放了點心,照例是送來生日祝福和平安夜快樂,聲音溫柔清和,龍馬依然閉著眼睛,但聲音已然清醒了,沒什麼喜悅,但很禮貌的道謝。
跟他老爸一樣,聽到龍馬自己在家裏今天晚上完全沒有約,菜菜子有些驚奇:“20歲的生日就這樣度過嗎?這可是成年禮呢!”
“跟以前一樣都是過生日啊。”龍馬說道,坐起來歎氣。
“怎麼能一樣呢!”菜菜子聲音忍不住高了一些,“意義可不一樣呢!”
“沒覺得。”龍馬聲音淡漠。
菜菜子一愣,忽然笑了出來。
“笑什麼?”龍馬問道。
“你這說話的語氣,倒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菜菜子笑著說道。
龍馬微微一愣。
他抿嘴不說話。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龍馬,生日快樂。”菜菜子很了解他的脾氣,調侃之後見好就收,立刻掛了電話。
龍馬盯著手機看了幾秒,把手機在床上扔的遠遠的。
20歲,是,如果菜菜子不說,他還可以說隻是過一個生日而已,而忽略了這個數字。但菜菜子一說,他就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了。
他想說時間過得真快,但回想起這幾年,又覺得這句話說不出口。究竟為什麼,他不想去探尋。
還沒等他感歎完,扔到遠處的電話又響了,龍馬歎了口氣,又接過來。
“越前!我剛才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通話中!怎麼,是不是都在給你打電話?”
“你說呢?阿桃學長?”
“真是忙啊你,接電話都要給你排好久的隊!”阿桃學長長舒了口氣,他說話永遠朝氣開朗,“怎麼樣?有沒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給你送蛋糕啊?”
“不知道。”龍馬淡聲說道。
“嘖嘖,真是絕情。”阿桃學長調侃道,說完察覺似乎有些不對,感覺龍馬不是很開心,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問道,“怎麼,你還是忘不了蝶裳嗎?”
龍馬正起身的動作一頓。
電話那頭,隔著遙遠的距離都感覺得到氣氛突然變冷。阿桃學長立刻覺得自己這話更不妥當了,連忙抱歉:“不好意思,你好像還是不想聽這個名字……”
這些年裏,大家在龍馬麵前提起蝶裳都噤若寒蟬,阿桃學長也暗自後悔自己剛才話說的太快了,沒經過大腦思考。
說起來,阿桃學長知道兩人分手的時候也很驚訝,當時全國大賽剛結束,他特意去現場看的比賽,蝶裳沒在現場他還覺得很奇怪,過了沒幾天就傳來消息,兩人分手了。
分手原因不明,當事人之一的女主角下落不明。
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兩人究竟為什麼分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不清楚,甚至都找不到人來問,蝶裳在那之後退學,直接找不到人影。而另一位當事人自全國大賽之後對這件事隻字不提。
究竟是誰提的分手,還是從玉城那裏聽到的,也沒有明確的說明是蝶裳說的,隻說比賽之後龍馬很開心的去找蝶裳,回來以後就是一副失魂落魄受到打擊的樣子。
一聽這個變化,誰想提分手自然是猜得出來的。
隨後龍馬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越發沉默寡言,很少說話,尤其他自己背著球包獨自放學回家的時候,大家想起曾經他身邊還站了一位佳人的模樣,就越發替龍馬心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