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的平安夜,龍馬在此之前怎麼都沒想到,在這一天他的意外是見到蝶裳。

昏迷的、傷重的、不知何時能醒來的蝶裳。

龍馬手腕受傷,需要休息兩個月,蝶裳的出現讓這兩個月終於變得忙碌。他和玉城輪流照顧蝶裳——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龍馬守在蝶裳身邊,他總是短暫休息,醒了之後就立刻趕來,或者就直接在蝶裳床邊休息。

玉城旁觀他的照顧。

而蝶裳的醒來卻偏巧是在龍馬不在的時候。

蝶裳醒來的時候是第6天,經曆了很長時間的重症看護,昏迷第二天時她還發了高燒,龍馬守了她一天一夜,一直到她把燒退下來,但人還是沒有醒。

蝶裳醒來的時候正好是一個清晨,玉城剛剛替換龍馬讓他休息一下,蝶裳就在這個清晨顫著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

玉城毫無防備,嚇得差點摔倒手裏的水杯。

“你醒了?!”他又驚又喜。

蝶裳緩緩的轉動眼珠看向他。

依然很脆弱的模樣,還戴著氧氣罩,呼吸困難的樣子,但真的,她睜開了眼睛。

玉城連忙叫醫生過來,同時給龍馬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等醫生過來的時候玉城俯下身細看她低聲問道。

蝶裳虛弱的眨了下眼睛,她試圖說話,然而喉嚨含混了一下,沒有發聲。

玉城隻當她太虛弱,連聲說著不著急不著急,這時候醫生過來,檢查她的恢複情況。

玉城退後幾步,看醫生詢問蝶裳,一邊又給龍馬打電話。龍馬已經趕來了。

掛了電話以後他再看蝶裳,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醫生輕聲問她現在感覺怎樣,玉城看得出蝶裳是試圖說話的,但她張嘴依然隻是發出含混的聲音。醫生跟玉城一樣以為她隻是剛醒來身體虛弱,說著慢慢來。

然而蝶裳又嚐試了一次,還是說不出話。

這時候玉城察覺到了不對勁。

第二次發聲失敗後,蝶裳的睫毛顫了一下,但表情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她用那隻沒有打點滴的手輕輕的扯了一下醫生的衣袖,醫生看過去,蝶裳受微顫,勉力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醫生想了想,問道:“你……不能說話?”

蝶裳艱難呼吸著,點點頭。喵喵尒説

玉城臉色一沉。

龍馬趕到時,醫生已經離開,蝶裳依然戴著氧氣罩,依然閉著眼睛,玉城站在床邊。

看到龍馬時,玉城抬頭看他,龍馬在那一刻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很高興。

病床上的女孩並沒有什麼變化,麵色依然蒼白,連唇似乎都是白的,龍馬一時間都以為玉城是在跟他開玩笑。

“睡著了,”玉城主動說道,“稍微醒了一會。”

“怎麼?情況怎麼樣?”龍馬問道,說著已經走到蝶裳身邊,細細看著她。

“情況還好,需要再察看一段時間。”

龍馬注視著他。

“還有呢?”

玉城有點驚訝,不料他在這時候還能觀察這麼敏銳。

“還有……她似乎不能說話。”

龍馬一怔:“什麼意思?”

“不知道,她醒的很短暫,也說不出來。”玉城帶著歉意。

龍馬沒有再問,在床邊坐下:“我來陪她吧。”

玉城有點於心不忍:“你守了她這麼多天,也太累了,你這身體還是平時注意保護得好。要不你再休息一會,她醒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