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當初為什麼讓蝶裳進網球社?”
手塚隊長還沉浸在蝶裳失憶的震驚中,冷不防被龍馬提問,還有點沒緩過神來,然而臉上淨是一片風淡雲清不動聲色,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一直覺得你不像是會讓一個女孩子進網球社的人。”龍馬又說了一句,本來不知道他剛才問了什麼的手塚隊長就猜出他剛才問的是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可以嚐試一下讓網球社來一位女經理。看她申請書覺得可以勝任。”
手塚隊長真沒撒謊,他當初真沒什麼別的目的,隻是因為當初龍崎教練找到他,把申請書給他問這個女孩想來當網球社經理,詢問他覺得這個女孩怎麼樣。手塚隊長覺得,龍崎教練既然這樣問,肯定也是覺得可以讓這個女孩進來的,他又看了簡曆,蝶裳申請書上提供的信息讓他覺得應該能勝任,就同意了。
潛意識裏手塚隊長還是一個願意突破求新的人,雖然他的嚴肅認真掩蓋了這一特性,但從他當年能破例讓龍馬參加排名賽一樣,固然讓龍馬參加排名賽也是在肯定他實力的基礎上和想彌補當年自己沒能一年級入選正式隊員的遺憾,但能夠做出這個決定,也能看得出他並不是守成的人。
而經理這個職務跟正式隊員相比更不算什麼,正式隊員需要參加比賽,要是選手實力不濟就可能導致隊伍輸掉比賽,而經理隻需要在後勤準備就可以了——甚至都不需要做什麼,這個職位在蝶裳神情之前一直都是空缺狀態,有跟沒有一樣,其實就算手塚隊長當初答應了,也覺得不會給網球社帶來什麼變化,他根本就沒指望。
龍馬聽完看他一眼,覺得哪裏不對勁,皺了下眉猶疑問道:“總歸是蝶裳有什麼地方觸動到你了吧,不然以前有人申請你怎麼不同意?”
說完龍馬怕手塚隊長誤會,解釋道:“我隻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龍馬是真的突然就對這件事感興趣,他也沒必要在老部長麵前整那些彎彎繞繞。
手塚隊長尊重的又認真回想了一下:“我看她申請書的時候,有一瞬間覺得是蝶裳給人的感覺很奇怪的。”
“申請書上有她的照片,很短的一瞬間吧,雖然照片上她眼神很堅定,表情也一絲不苟很認真,但我覺得,她好像是一個很孤單的人,一個獨自漂泊許久的流浪者,一個很強大但又希望得到溫暖的人。這個感覺一閃而過,然後我覺得或許她來網球社這個集體中體驗一下也不錯。”
說完手塚隊長瞟了龍馬一眼:“你和她相處那麼就,是不是有時候也會覺得蝶裳的眼睛跟同齡的小女孩不大一樣?”
那時候同齡的女孩子大概十二三歲,從幼嫩的花骨朵到含苞待放,正是處在認識自己美好並想要展現自身性別美的時候。清純的女孩這時眼神單純幹淨,精明的女孩即便嬌小也能在眼波流轉時透著小謀算,上進的女孩意氣風發眸光逼人,甚至小太妹的眼神都會有明顯能看出的惡意與凶狠。這其中不乏各種意味的融合。但蝶裳不一樣的是,她的眼神看起來太靜了。
同樣的幹淨明亮的眼神,其他女孩是不諳世事,而蝶裳就仿佛千帆過盡一樣,通透的清醒澄澈。
龍馬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沒有疑問了。
龍馬當年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倒不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相反,既然敢去表白,他反倒是因為相信並在心中承諾會對喜歡的女孩好的——給她她信任與誠意,關心和自由。
他一開始不和蝶裳表白,是因為以為蝶裳喜歡手塚隊長,自己貿然說喜歡,反倒給別人徒增煩惱,這才是龍馬不想見的。
所以手塚隊長說完以後,龍馬壓根沒有想過去追問“既然覺得她很特別難道沒有對她心動嗎”這樣的話。
“蝶裳失憶,你覺得她跟過去的人多接觸,會有幫助嗎?”手塚隊長問道,好像電視劇會有這樣的情節。
“不知道,”話題又回到了原點,龍馬再度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原本以為會這樣,但……”
龍馬看了手塚隊長一眼,“但好像昨天蝶裳看到你,情緒一般。”
至少龍馬以為蝶裳見到手塚隊長會比較高興,或者說比較放鬆,但好像跟他想的不大一樣。
手塚隊長沉默了一會:“其實前天晚上第一次見到蝶裳,她也沒有很驚喜。”
龍馬一愣,咳,部長你真不用回答的這麼實在……
“大概是因為我跟她過去大多數時候說的都是關於你的事情,所以她丟了你的記憶,也就把我跟她相處的記憶也丟了吧。”手塚隊長誠懇推測道。
龍馬一愣。
手塚隊長還在思考,繼續跟他說道:“當初從你剛進入網球社,蝶裳其實就注意你了,你第一次參加校內排名賽,她也一直想讓你參加比賽,雖然她沒說。但是一直有讓我看你的訓練。”
想來想去,還真的是大多時候兩人交談的內容都是龍馬,想到這手塚隊長看了他一眼,得出的結論是:“我可能幫不上忙。如果她忘了你,可能連跟我討論你的那些過往也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