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講了北涼世子和蟠香寺尼姑的愛恨情仇,今兒個給大家講講他第一次進青樓發生的事兒......”
大燕隆治二年。
深秋,神京城內霜氣刺骨。
西城坊市附近,勾欄賭場依舊熱火朝天。
潑皮閑漢們圍在茶攤前,腳下放著火盆,大聲地扯著閑話。
此刻他們討論的,便是大燕第一紅人北涼世子蕭流雲的趣事。
所謂的趣事,其實也就是豔事。
號稱神京包打聽的漢子口吐金蓮,說著在北涼人盡皆知的事:
“北涼世子生性風流,無女不歡,你們可知道他第一次進青樓是什麼時候?”
“北涼山高水遠,我們這些泥腿子如何曉得……”
“快說快說!休得吊人胃口!”
一幫聽眾紛紛表示不滿。
包打聽見狀也不敢惹了眾怒,興致勃勃地開口:
“蕭世子甩脫隨從,第一次進入青樓,那一年他剛滿八歲。”
“八歲?”
“這歲數能幹啥?”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紛紛大笑了起來。
八歲的娃兒懂啥姑娘,進青樓莫不真是去聽曲兒不成?
包打聽淺淺的喝了口熱茶,悠哉悠哉地說道:
“你們別笑,據說當時蕭世子一進門就熟門熟路的叫起了姑娘,把青樓的老鴇嚇的夠嗆!”
“這......這還真是天性如此了。”
“怪不得蕭世子的風流韻事滿天下傳,原來從小便是如此啊!”
“咳咳,據說就連北涼王妃的義妹都......”
話音剛落,包打聽臉色一僵,皺眉低喝道:“噤聲!這事可不能亂說?”
人群瞬間靜了一靜。
這時,桌旁突然傳了一聲歎氣:
“唉!可歎北涼王英雄一世,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好不容易活下來一個,卻天天混在胭脂堆裏。”
其他人轉眼看去,見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陌生大漢,紛紛嗤之以鼻。
祖上建功立業,不就為了後代子孫享福?
不然誰還為天家拚命?
兩代北涼王屯兵北涼,抗擊漠北,距今已有甲子之數。
六十年來,蕭家戰死無數,如今更是隻剩蕭流雲一根獨苗。
蕭世子風流些怎麼了?
不風流,怎麼為蕭家開枝散葉?
再者,在座的都是些泥腿子,隻是講些感興趣的話兒來打發時間,你這個時候出來扯那些有的沒的,豈不是壞了大家興致?
見氛圍有些不對,包打聽旁邊的一位漢子連忙提了個大家都十分想知道的問題。
“對了,這蕭世子的長相越傳越玄乎,一開始隻是說長的英俊,現在都成男色禍國殃民了,這事究竟是真是假?”
眾人聞言視線這才又重新集中到了包打聽身上。
卻見包打聽搖了搖頭,笑嗬嗬地道:
“我哪曾見過,不過蕭世子近日應該會進京了!”
“什麼?”
眾人嘩然,皆是不信。
蕭世子在北涼的地位,比當今太子在大燕地位都高。
小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有滋有味的,根本犯不著到神京來受人管束。
包打聽挑了挑眉,被質疑的他有些不滿,解釋道:
“我朝規定,封王世子年滿十七便要來國子監就學一年,按照時日蕭世子應該差不多了。”
茶攤旁的眾人這才了然,緊接著又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蕭世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這下神京怕是要熱鬧了!”
“那些簪纓世家可得把自家小姐看住了,別被蕭世子偷摸了去,哈哈哈......”
“這下咱們有熱鬧看了。”
眾人聊的火熱,卻無人發現,那個魁梧的大漢已不見了蹤影。
漢子走出茶攤,絲毫不畏懼外麵的嚴寒,大步轉過街角,進入到一家酒樓。
上到二樓,輕輕地推開一間華貴的包廂。
包廂內。
一位身穿白袍,外披貂裘的年輕公子臨窗而立,靜靜地看著外麵的長街。
大漢反手將門緊閉,上前恭敬地喊道:“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