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初升,寒霧稍散,

薄薄金光灑落,地麵上,凝霜逐漸融化,大片的水漬讓整座明月庵看起來仿佛剛被清洗過一般。

王熙鳳領著丫鬟平兒出了院子,去做每日一早的祈福。

一主一仆來到這裏已有數日,這段時間以來,兩人除了在拜佛祈福,就是在庵內閑逛,實在是無聊至極。

基於身份,能與王熙鳳閑聊的也隻有庵主以及幾位執事。

庵主倒是知趣,可惜人家太忙,她也不好打擾,而那幾位執事做事一板一眼,開口閉口就是佛經佛理,她本就不是虔誠之人,根本聊不到一塊兒去。

幸好她昨日又找著了一件新的趣事,那就是觀察明月庵每日的香火有多少。

若真是每日都能有五十兩收入的話,那就算王子騰不同意,大不了去信金陵,大房又不是沒有這銀子。

她祖父曾專管六國朝賀之事,也就是說其他國家進貢的東西首先是要過她們王家的手的。

摸了塊肥肉,還會手有油香呢,經手那麼大批的賀禮,王家豈會不留下點寶貝?

那句‘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可不是假的,當年鼎盛之時,太祖皇帝南巡都讓王家接過駕呢!

如今就算衰退了些,但蓋座廟宇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來到大雄寶殿前。平兒探頭望四周望了望,疑惑道:

“咦?小姐,這寶殿怎麼沒人啊?”

庵內的尼姑起的可比她們早多了,前幾日她們來時,就有好些尼姑大殿裏做早課呢。

今日不知為何竟一個也未見到。

王熙鳳早就對拜佛一事有了不耐煩,聞言更是不耐:

“你問我,我問誰去?”

平兒被嗆了一句,也不生氣,想了想道:

“連香也無處取,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王熙鳳可不願自己白來一趟,輕輕下頜,道:

“殿裏不是有香嗎?自己去取了罷。”

平兒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那......那也行。”

見著放在門檻內無人看守的功德箱,王熙鳳立馬來了興致,興衝衝地走上前去:

“走,趁著沒人,去看看今日那箱子裏放了多少銀子?”

平兒心道這大早上的連尼姑都不在,哪來的香客,知道勸不住她,隻得跟了上去。

剛一走近,就見正低頭往功德箱內使勁瞅的小姐突然抬起了頭,

眸光呆滯,嘴巴張大,好似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小姐......”

平兒還以為她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連忙喚道。

王熙鳳充耳不聞,腦子裏嗡嗡直響。

三個字不斷閃過。

“壹仟兩!壹仟兩!壹仟兩......”

她一把抓住平兒的胳膊,精致的容顏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猙獰,聲音也變了調,帶著尖銳的怪異:

“你......你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銀子嗎?”

平兒被嚇了一跳,胳膊被抓的生疼,也不敢掙脫,怯怯道:

“多......多少?”

王熙鳳做一個誇張的手勢,一臉興奮,正要開口。

“臥槽!”

這時,大雄寶殿內一道驚恐的聲音響起,突然將她打斷。

王熙鳳黛眉一蹙,正要發怒。

下一刻。

隻見一道白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瞬間從大殿衝出,來至她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