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事,小手拍了拍大腿,忙問道。

“我非神京本地人,目前住在親戚家,不好將別人的地址留給你。”

蕭流雲挑了挑眉毛,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這樣吧,你若是得了銀子,可讓人送去西城坊市狀元酒樓,到時自然會有人轉交給我!”

“狀元酒樓?”

史湘雲低聲念著這四個字,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笑道:“這個酒樓我見過,不出十日,定會有人聯係寧公子!”

蕭流雲點了點頭。

史湘雲抬頭看了看天色,猶豫了一下,道:“寧公子,我還有事......”

蕭流雲見狀連忙擺了擺手,笑著道:“史姑娘有事,盡管去忙便是!”

史湘雲見他言行痛快,越發欣賞,隻是她還要去完成對二姐姐的承諾,馬虎不得,隨即站起身來,抱拳道:

“寧公子,告辭!”

蕭流雲也隨著起身,抱了抱拳,眼含笑意地看著她,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史姑娘我們還會再見的!”

史湘雲平生最好俠氣,這句話不知道在話本裏看過多少次,卻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麵說給她聽,心中豪氣頓生,腰板一挺,學著江湖人的口吻,振聲道:

“寧公子,後會有期!”

蕭流雲微微頷首,目送她遠去。

一旁剛吃完第二碗麵條的鍾大,擦了擦嘴,抬眼望了望,有些疑惑地說道:

“小王爺,她好像往魁壽街那邊去了......”

蕭流雲愣了愣,仔細一看還真是往那邊去了。

魁壽街上的府邸乃是朝廷專門為駐守在外的將領所興建的,大多數時候都和以前北涼王府一樣,一直就空著,等有機會上京來,才會去住幾日。

當然不是說這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實際上,這裏麵住的人還不少,但大多為修整庭院的仆人和看家護院的守衛。

畢竟是朝廷賞賜,地段也不錯,主人即使不在,也不可能隨意地扔在這裏,任其破敗了。

“她這是要去找誰?”

蕭流雲有些疑惑。

朝廷現在又沒有述職的旨意下發,在外的將領根本就沒人進京來,偌大的魁壽街如今隻有北涼王府一家尚有主人入住,史湘雲往那邊走,難道是去找他的?

“小王爺,咱們還去國子監嗎?”

一旁鍾大摸了摸腦袋,笑著問道。

蕭流雲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高懸的冬日,蹙了蹙眉,說道:“都快放課了,還去做什麼......”

說罷,便抬腳原路返回。

鍾大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隨手一彈,扔進了麵攤上的木盒裏。

店家低頭一看,連忙抬起頭來說道。

“客官,給多了......”

“賞你的。”

鍾大隨意地擺了擺手,小跑著連忙跟上自己小王爺。

店家欣喜若狂,看著兩位貴客的背影,滿眼都是感激之色。

......

嶽秋月遍體鱗傷地躺在一處溪流裏,用溪水衝刷掉身上已經凝固發黑的血漬,以此來躲避獵犬的追蹤。

兩天前,她從北涼王府的莊園走出之後,專挑無人的小道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謹慎,但沒想到還是被巡捕五營的那條老狗嗅到了氣息。

一開始嶽秋月從玄武山西側逃到東側,在北涼王府歇了一夜之後,巡捕五營的大部隊已經跑到了她的前方,被發現後,她隻能選擇反向逃跑,往西側陡峭的山坡跑去。

時日現在,她已經整整逃亡了兩天兩夜。

她不敢有一絲放鬆,害怕自己一旦鬆懈,就會和上次一樣,防不住那條老狗射出的毒針。

嶽秋月品嚐過中毒的痛苦,她寧願被劍刺,被刀砍,也不願再去嚐試那種滋味。

逃亡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期間的疲倦、恐懼、憂慮......更像無數根鞭子,在不停地抽打著她。

但好在西山一側分割出了幾片區域,有王公貴子在這裏飼養了大量的狐灌豺狼野獸。喵喵尒説

嶽秋月並不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