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從清了清嗓子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啊?哦,”朱雀回過神,對何從道,“我去白馬寺,你在這裏等我。”
何從拉住她的手臂,“明日一早,我同你一起!”
朱雀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何從堅定的眼神,到底是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朱雀心底想到一事,又抬頭看著何從,噙著一抹微笑道,“我家沒床,想去你家睡。”
“啥?”何從大驚失色,向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著朱雀,“你...你...”
“人家受傷了,想睡床。”朱雀嗲嗲的撒著嬌,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何從,說著欺身上前。
“你...你不是有鳥窩麼?”何從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然後腳跟抵住了牆角,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
“人家受傷了,你還讓人家睡樹上,你好狠的心!”朱雀做泫然欲泣狀。
“啊.....那個...你先別哭啊。”何從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能歎了口氣,“那行吧。”
朱雀拉起何從的手就往外走,走到何從家房門口的時候,朱雀用眼神示意何從開門,何從低頭找鑰匙的時候,朱雀湊上前,貼在何從耳畔,吐氣如蘭,“你可不要對我做什麼哦。”
何從的心又不聽話的亂跳了兩下,卻因為朱雀接下來的話,重新趨於平靜。
朱雀貼在他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處。
“阿尋?”
何從沉默著打開了房門,將朱雀拉入屋內。
朱雀坐在何從的床上,看著沉默的何從,從衣櫃裏一樣一樣的拿出備用的被褥,鋪到客廳的沙發上。
鋪好之後何從又走進臥室,環顧四周,似乎在給自己找個能站在這裏的理由,然後他又打開了衣櫃門,對著擺放整齊的幾條床單,發了一會呆,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喜歡的到底是......”
話音至此,何從卻猛地停住,清了清嗓子,又繼續道,“綠色的床單,還是藍色的床單?”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別扭些什麼,可能是麵對著自己有可能動心的對象,那人卻叫出了別人的名字。
可是回過頭來想,何處尋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也是自己麼?
但是就算何處尋是自己,他也想知道,朱雀到底有沒有愛上何處尋呢?應該是愛的把,不然怎麼會在自己抱住她的時候,落下兩滴淚呢?
她如果愛著何處尋,那麼對於現在的自己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呢?
天了嚕,為什麼這麼難的難題要落到自己頭上?就平平淡淡的談個戀愛,牽個小手不好麼?為什麼要讓自己如此的糾結?
他有好多的問題想不通,在剛剛走來走去鋪床的時候,已經在心底問了自己無數次了,卻還是找不到答案。
朱雀輕笑一聲,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何從身後,輕輕的道,“你......”
何從的拳頭猛地攥了起來,心底隱隱有著期待。
“......的床單我都喜歡。”朱雀的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何從的拳頭又鬆開了,什麼鬼,自己吃自己的醋,我何從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認命般的從衣櫃裏抽出一條淡藍色,帶著白色條紋的床單,轉過身遞給朱雀。
誰料朱雀站的太近,轉過身四目相對之下,何從才發現,二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二十公分,不過一隻手掌的距離。
“你的...床單。”
朱雀挑眉,“是你的床單。”說著,回身走回床邊,邊走邊道,“來幫我鋪一下,我不會。”
不會鋪床單?何從詫異了一秒鍾不到,下一秒便釋然了,也是,朱雀睡了幾千年的鳥窩,怎麼可能會鋪床單呢。
何從走到床邊,將被子放在床的一角,認認真真的鋪著床單。
朱雀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忽然想起,以前的何處尋也曾經為她鋪過床單。
那是某天朱雀一時興起,變換了人類的模樣,拉著何處尋下山去遊玩,日暮西墜,二人投宿客棧的時候,朱雀不小心將茶盞打翻在床榻之上,何處尋喚了店小二來,要了一條嶄新的床單,鋪床單的時候,也是如此認認真真的神情。
“好了。”
何從的聲音,將朱雀的思緒拉回當下,她看著鋪的整整齊齊的床單,忽然問道,“你剛剛想問的是什麼?”
“剛剛?”何從看著朱雀,那句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何處尋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何從搖搖頭,“沒什麼。”
“是你。”朱雀開口,“對你來說,何處尋太過遙遠,可對於我來說,都是你。”
“你的每一次轉世我都記得,每一次隻要我醒著,都會來找你。也許你不記得了,因為那些記憶對你來說,太過短暫,可是對於我不同。”
“你不是每一次轉世都會在同一個地方,而我也隻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你的大致方位,所以每一次隻是為了找到你,我就已經踏遍千山萬水。”